他們在城門口等了許久許久，直至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城中華燈璀璨，光芒染紅了天際。

夜色下，城門口舒罪的身影愈發的落寞，他終於還是轉身離開。

“走吧，她不會來了。”

“舒罪大哥，要不我們再等等……”

瘋丫頭仍舊不死心，可舒罪的步伐卻並未停止。

但看得出，他內心還是抱有希望的。

他走的很慢，很慢。

瘋丫頭看著江羽，不解的說道：“為什麼啊，明明都知道真相了，她為什麼還不肯接受舒罪大哥啊？”

江羽搖搖頭：“女人心海底針，我哪兒搞得明白，走吧，能做的咱們已經做了，或許等哪一天她自己想通了，會去蠻荒找舒罪大哥的。”

……

……

此刻，賀家。

賀潔坐在自己的閨房中，她仍在抽泣。

這件事無論是對她還是對賀知命，打擊都太大了。

聽下人說，自己的女兒一下午都躲在房間裡哭，賀知命再次找到了她，進行勸說。

“女兒，天已經黑了，你真的不打算去了嗎？”

“爹，我不能去。”

賀潔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

“為什麼？”

“我……”

她剛說了一個字，眼淚就滾滾而落，但卻哭不出聲。

“為了我這身體，娘死在了輪回穀，師父也死在了輪回穀，爹……我真的不想再聽到他的噩耗。讓他走吧，沒有了我，或許他才能了無牽掛，此生證道。我……不能耽誤他。”

“唉……”

聽到賀潔的話之後，老父親終究是歎息了一聲，不再規勸。

他說：“可畢竟當初是我們錯怪了他，他蒙受冤屈這麼多年，我們應該對他有個交代的。”

賀協沉吟了片刻，把小娥叫到了房中。

……

城外，舒罪的步伐沉重。

江羽和瘋丫頭默默的跟在他身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舒公子，舒公子！”

突然間，身後響起小娥的聲音，她一路狂奔而來。

聞言，瘋丫頭立馬激動說道：“舒罪大哥，她來了！”

舒罪猛然轉身，但卻一臉失望。

來的人，隻有侍女小娥。

小娥跑到舒罪跟前，氣喘噓噓。

瘋丫頭問：“小娥，怎麼隻有你一個人，你家小姐呢？”

小娥深吸了幾口氣，等呼吸平穩後才說：“舒公子，我家小姐有幾句話讓我轉達給你。”

“你說。”

“小姐說，首先要跟你說聲對不起，當年的事，是他錯怪了你。”

一聽這話，瘋丫頭就不高興了：“既然知道當初錯怪了舒罪大哥，為什麼不自己來道歉，一點誠意都沒有！”

江羽橫了她一眼，道：“你讓她說話。”

小娥繼續道：“小姐還說，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你們終究不是一路人，希望你……希望你能有美好的將來。”

“沒了？”

瘋丫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小娥，等了這麼許久，就等了這樣一句話？

“沒了。”

小娥搖搖頭，“小姐就說了這些。”

“我知道了。”

舒罪回應了一句，轉身便走。

小娥忙喊道：“舒公子，你可有話讓我代為轉達給小姐？”

其實賀家上下，除了賀協之外，無論是賀知命還是這些丫鬟下人，都希望小姐能與舒罪在一起。

隻可惜造化弄人。

舒罪頓了頓，轉頭道：“讓她好好活著。”

瘋丫頭：“沒了？”

舒罪沒有多餘的語言，繼續往前走，步伐加快了很多。

瘋丫頭急得跺腳：“舒罪大哥你多說一點啊！”

可舒罪卻像是沒聽見一樣。

瘋丫頭來回踱步，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她倒是覺得這件事還有回旋的餘地。

江羽道：“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你彆瞎操心了。”

“那怎麼能行啊！”瘋丫頭嘀咕道，“我在淩霄山聽了舒罪大哥的故事後，我可是他倆的cp粉！”

“那怎麼辦嘛，舒罪大哥都走了。”

“就是嘛，有人傳話多說幾句多好，或者直接衝進賀家，衝進賀潔的閨房，給她來個壁咚，啥也不說當場吻上去，我就不信哪個女人能把持得住！”

“……”

你可是個女的啊，出的什麼鬼主意！

江羽悠悠道：“順其自然吧，既然當年的誤會已經解開，若是他們有緣分，我相信他們終會再續前緣的，走吧。”

他拉著瘋丫頭的手，可瘋丫頭卻跑到小娥麵前，板著臉道：“舒罪大哥沒什麼說的，但我有！你回去告訴你家小姐，世上最無情的三個字就是對不起，既然要訣彆，不如實打實的來一句滾！”

“……”

小娥當場愣住，“要，要原話轉達嗎？”

“對，原話轉達！真是氣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