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因為那個叫賀潔的女人。
原本這是舒罪與賀潔兩個人的私事，江羽不準備再追問什麼。
可舒罪卻突然主動說道：“我曾經答應過她，不娶她，誓不登仙。”
“恩？”
江羽像是個好奇寶寶一樣盯著舒罪。
舒罪像是自言自語一樣，自顧的說道：“我和她是在桂雲樓認識的，第一次相識的時候，我們都還是少年……”
那一年，他們都隻有十八歲。
兩個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少年同時來到桂雲樓，舒罪坐在靠窗的位置，隻要了一碗素麵。
彼時的他在幽天域已經有一定的名氣，而賀潔，還沒有任何惡名。
她一襲白衣，宛如雪中仙子，美麗的麵龐散發著空靈與純潔，任誰都要多看一眼。
那時候，她還沒有那麼飛揚跋扈蠻不講理。
她走進客棧的時候，舒罪也抬頭看了她一眼，但也僅僅隻看了一眼。
作為幽天域的蓋世天驕，他見過的漂亮女人數不勝數。
初相識，賀潔並沒有給他任何驚豔的感覺。
賀潔其實也沒發現窗邊的他，自顧找了個位置坐下，點了好幾道美味佳肴。
期間有人與她搭訕，她都禮貌的拒絕。
直到聽見有人在議論舒罪。
“看，那就是舒罪，咱們幽天域一等一的天才，更是咱們麗州的驕傲！”
“他就是舒罪啊，真是聞名不如見麵，感覺比傳聞中長得更俊朗。”
“也比傳聞中的……更窮。怎麼才吃一碗素麵啊！”
“你懂個屁，人家這種天才要什麼有什麼，肯定是大魚大肉吃慣了，要換換口味。”
此時的賀潔才注意到舒罪。
她立刻起身，端了兩盤菜大大方方走到舒罪麵前坐下：“請你吃。”
舒罪愣了一下，抬頭微笑著拒絕：“謝謝，不用。”
賀潔用手托著下巴，就那麼安靜的看著他，輕聲說道：“你可是咱們麗州的驕傲呢，我請你吃點東西很正常吧，再說了你還這麼年輕，正長身體呢，不吃點好的怎麼行呢？”
舒罪笑笑不說話，但眼前這個女人卻微微觸動了他的心。
舒罪其實是個孤兒。
成名前的艱難苦楚且不說，即便在成名後，關心他的人少之又少。
宴請他的人很多，但無一例外，都是有求於他。
“謝謝。”
他笑著，沒再拒絕。
賀潔嫣然一笑，那純淨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似的，讓舒罪看得有些癡了。
“你盯著我做什麼呀，趕緊吃，這裡還有！”
她又過去把另外幾盤菜端過來，並說道：“以後隻要你來桂雲樓，我都請你。”
舒罪問：“你叫什麼名字？”
賀潔深處纖細柔嫩的手來：“我叫賀潔，恭賀的賀，純潔的潔。”
舒罪默默記下了這個名字，以及她這個人。
但第一次見麵，他們沒說太多，等他吃完，兩個人便各自離去了。
……
半個月之後，舒罪再次來到桂雲樓，吩咐小二：“來一碗素麵。”
話音剛落，那個穿著潔白衣裙的女人就出現了。
“都說你在長身體了，不能光吃素麵。”
她拿著菜單，一股腦點了十幾個招牌菜。
舒罪驚訝的看著她：“你也來了？”
賀潔噘了噘嘴，托著下巴看著他道：“我可天天都來呢。”
舒罪沒有再問，雖然他大概知道她為什麼天天來。
素麵和十幾個招牌菜一起上著，賀潔直接把素麵搶了過去：“我倒要看看這素麵有多好吃。”
舒罪笑著，吃著她點的菜。
舒罪問：“好吃嗎？”
“不好吃。”賀潔皺著眉頭說了一句，隨後突然咧嘴一笑，“如果是你親手做的，那可就不一定咯。”
舒罪當即承諾道：“那下次來，我親手給你做。”
賀潔滿臉歡喜：“那我們可說好了哦！”
……
僅僅三日後，舒罪再次來到桂雲樓。
本來他是要去彆的地方的，但繞了很大一圈的路，還是來了這裡，仿佛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在指引他。
他剛進去，賀潔就蹦蹦躂躂的跑到他麵前：“你來啦！”
舒罪鬼使神差的去摸了摸她的頭：“你一直在等我？”
賀潔卻不承認：“哪有，我也剛到而已！”
一旁的掌櫃似笑非笑，看破不說破。
她拉著舒罪到窗邊坐下，滿臉期待道：“你上次說了，要親手給我煮麵吃的。”
舒罪看向掌櫃的，問：“掌櫃的，我能去廚房親手給她煮碗麵嗎？”
“當然可以！”
掌櫃的欣然答應，這點麵子，舒罪還是有的。
他煮了兩碗麵，一碗給自己，一碗給賀潔。
“今天你就彆破費了，我還有事，吃碗麵就走。”
“看起來很好吃呢！”
賀潔眼裡放光，夾了很大一筷子送入嘴裡，然後就……定格住了。
舒罪不解的看著她：“很難吃？”
“好……好吃的很呢！”
賀潔吞下第一口麵，努力的擠出一絲微笑，然後狼吞虎咽，很快便全部吃光了。
等舒罪走後，賀潔就直奔後廚大水缸，咕嚕嚕喝了幾大口。
掌櫃的跟了過去，關切道：“賀小姐，沒事吧？”
賀潔黑著臉吐槽道：“我下次再也不吃他煮的麵了，鹽像不要錢似的！”
掌櫃的笑道：“那你還全吃完了？”
“要你管！”
說完揚長而去，掌櫃的在身後喊著：“賀小姐，明兒還來嗎？”
“來，當然來啦！”
……
就這樣，賀潔每天都去桂雲樓等著，而舒罪也隻要一有時間就去，有時候不順路也要繞行，就是為了跟她一起吃頓飯。
一來二去，兩個人的感情便水到渠成。
那一天，他牽了她的手，那一天，她吻了他的臉。
他們在一起的消息，迅速的在麗州城傳開。
當時舒罪乃幽天域天驕，而賀潔卻名不見經傳。
幾乎所有人都覺得賀潔配不上舒罪，甚至有些嫉妒她的女人在大街上指著她的鼻子罵道：“自己幾斤幾兩你心裡沒點數嗎？舒罪那樣的天才，也隻有天之驕女才能配得上他！你算什麼？他如今已有舉霞巔峰修為，登仙也指日可待，你一個普通女人，除了能拖他的後退，你還能做些什麼？”
她被口誅筆伐，等到忍無可忍的時候，第一次在麗州城傷人。
那也是她太陰寒體第一次爆發。
知道消息後的舒罪第一時間趕到了麗州城賀家，可賀潔卻不讓他進門。
她說：你是當世天驕，勘破登仙境也指日可待，而我……隻能與你漸行漸遠。
舒罪沒說什麼，隻讓人幫他送了一張紙條給她。
紙條上寫著：不娶你，我誓不登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