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斷山,登仙書院。
每一年書院都會迎來送往。
這裡不是宗門世家,絕大多數的弟子都是匆匆過客。
陸環如此,薑影同樣如此。
隻有極少數的人,會一輩子留在書院。
辟如第五瑾。
滿月走了,大師姐的位置便由另一人頂替,她叫樊碧。
“大師姐!”
樊碧帶著人從山門前經過,昂起高傲的頭顱,春風得意。
薑影在的時候,她任何一方麵都被壓一頭,無論是樣貌,天賦還是修為。
因而。
即便她也是天之驕女,可書院裡很多人都隻知大師姐,而不知有樊碧。
樊碧內心對滿月的憎怨日積月累,從涓流彙聚成了江海。
但也隻能壓製在內心深處,行事一直十分低調。
自從滿月離開後,樊碧順利坐上了大師姐的位置,從此翻身,走到哪裡都很高調,身後總會跟著十幾個擁躉。
以至於在短短時間內,無論是內院還是外院學子,都知道了這個新的大師姐——樊碧。
然而。
學員們對樊碧的恭敬都是流於表麵。
因為滿月做大師姐的時候,她不喜歡交集,不會刻意去結交誰,更不會刻意去打壓誰,甚至在外出任務的時候,見到同門有難,還會施以援手。
可樊碧不一樣,無論走到哪裡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管對方是誰,但凡稍有不敬,便是一頓重罰。
被欺負的人也不敢告狀,因為樊碧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她是內院一位老師的侄女。
這不,這一日樊碧帶著人出任務歸來,大搖大擺的經過山門,一副目空一切的樣子。
把守山門的人都躬身見禮,得喚一聲大師姐。
但今日,有個新來的學員還不認得她,不過見其他人行禮自己也匆忙照做。
隻是……
慢了半拍。
樊碧立刻就停了下來,一雙清冷的眸子宛如毒蛇般盯著那個新來的學員。
“你在無視我?”
樊碧的語氣低沉,充滿了壓迫感。
新學員頓時汗如雨下,旁邊有個師兄忙幫他解釋道:“回大師姐,他是新來的,還不認得您,請……”
“大師姐問你了嗎?”
話沒說完就被樊碧身後一女子打斷,而且那女子毫不留情的上前,一巴掌打在對方的臉上。
啪!
聲音清脆且響亮。
那個幫腔的學員半邊臉都淤青了起來,他捂著臉不敢再言語半句。
這就是當今書院大師姐的行事風格,囂張跋扈。
便是那內院學生都是敢怒不敢言,更何況他們這些外院學生?
樊碧欺身上前,體內爆發出強烈的氣息,猶如山嶽一般落在那新學員的頭頂。
撲通!
那學員承受不住壓力跪在了地上,隻聽得哢擦一聲。
“啊!”
新學員頓時慘呼起來,膝蓋骨頭當場碎裂,疼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樊碧拍了拍他的腦袋,問:“現在認識我了嗎?記住了,我是你們的大師姐,樊碧?”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那些在書院裡混久了的人都是老油條,知道自己在書院待不了多久,忍忍也就過去了。
但這個新學員忍不了。
能來登仙書院進修的,誰還不是個天才了,誰還沒點背景了?
“我做錯什麼了?”
少年昂首,滿臉怨氣的盯著樊碧,吼道,“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樊碧冷笑一聲:“憑什麼?”
說著,她緩緩抬起右手,掌中蘊含熾盛的靈氣,有霞光噴薄。
可怕的力量讓周圍那些把守山門的弟子全都驚出一身冷汗,這一掌下去,怕是新學員得丟半條命!
書院有規矩,樊碧不敢打死他,也不敢廢了他。
但能傷他。
一般學員都隻能在書院進修一年,如果被重傷在床上躺個一年半載的,那機會也算是浪費了。
學無所成,回到宗門或者家族,同樣會遭到重罰。
於是師兄們都在給那個新學員使眼色,示意他服個軟認個錯,這事兒也就算過去了。
雖然這一巴掌是挨定了,但樊碧肯定會手下留情,十天半個月傷也能痊愈的。
可少年不肯。
他非但沒有服軟,反而叫囂道:“來,有本事你就直接殺了我!”
“你當我不敢?”
這話讓樊碧覺得自己作為大師姐的威壓被挑釁了,眸子裡散發出森寒的殺機,毫不留情的一掌拍了下去!
在場的人幾乎都要窒息了,這一掌下去,在場的所有人都難辭其咎!
就在這關鍵時刻,一道身影極速掠來,雙手橫推,打出一片璀璨霞光。
砰!
樊碧當場被霞光撞飛出去。
這股力量並不強,僅僅是替那新學員解圍,並非傷到樊碧。
把守山門的弟子們看清來人的麵容後,都激動不已,齊聲喊道:“大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