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裡沒了聲音,大家都到大客廳裡去了。
江羽一個人在薑影的窗前呆坐良久,才自言自語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日,那大印鎮壓下來之前,他讓薑影想辦法帶著其他人走。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薑影不但沒有走,反而還不顧一切的撲了上來,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他。
那一刻,羅雀虛影展開,江羽仿佛回到了母親的懷抱。
他不清楚,那到底是薑影體內的力量,還是自己繼承著母親的血脈突然顯化。
他幫著薑影梳理了一下額頭稍顯淩亂的發絲,呢喃自語:“你和我的母親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關係?”
他之前腦子裡靈光一閃,想過薑影會不會是自己的姐姐,但很快否定了這個答案。
因為從九尾王對待自己和對待薑影截然不同的態度來看,他倆應該不是親姐弟。
而答案隻有九尾王知道。
這個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卻又一直不肯告訴他。
“唉……”
江羽歎了口氣。
但不論如何,眼前這個和母親長得極其相似的人和母親有一點是相同的。
那就是可以用性命來保護自己的周全。
江羽起身,自語道:“你護我一時,我護你一世。”
轉身,往門口走去。
“你剛才說什麼?”
突然間,身後響起薑影的聲音。
江羽猛然回頭,激動道:“你醒啦?”
薑影有些無力的揉了揉額頭,略顯迷茫的眼睛在逐漸恢複清明。
她兀自低語道:“還活著嗎?我以為會死在屍山血海。”
江羽走過去,用略帶不悅的聲音說道:“既然明知會死,為什麼還要那麼做?”
薑影這才扭頭看著他,然後用手撐著床想要坐起來,但看起來有些吃力。
剛剛清醒,身體的力量還很微弱。
江羽忙去扶著她。
等坐直了,薑影才說道:“你彆忘了,我是望月峰的第一護法,我最重要的責任,就是護你周全。”
“但你明知自己護不住的,何必做無謂的犧牲?”
“這就是我們的宿命。”
薑影的眼睛裡突然有些傷感。
江羽問:“你說……我們?”
薑影道:“在仙妖殿有許許多多和我一樣的人,我們得仙妖殿庇佑,是殿主讓我們有了作為人的尊嚴,所以殿主的命令,我們將拚儘一切去執行,哪怕丟掉性命。”
“這一點我能夠理解。”
無論是在宗門還是世家,得到相應權利和資源後,必然會履行相應的責任。
“但是……”江羽接著說道,“薑影,作為峰主,我現在給你下達一條命令。”
他突然嚴肅起來。
薑影便掀開被子,要站起來行禮。
江羽的威嚴瞬間全無,忙扶著她道:“你坐著聽就行。”
不管薑影有傷沒傷,她這副模樣,江羽如何受得起她的禮?
薑影道:“峰主請吩咐。”
江羽正色道:“從今日開始,以後一旦我們遇到不可化解的危機,你不必管我,有多遠跑多遠。”
“不行。”
薑影堅定的搖頭,“我對殿主的承諾是,你在我便在,你亡我先亡。”
“……”江羽很無語,愣了幾秒鐘才沒好氣道,“薑影你彆忘了,你現在是我望月峰的護法,你得聽我的!”
“除了這一點,其他的我都可以聽你的。”
顯然,在薑影心裡,九尾王的命令便大於天,誰來也不好使。
江羽揉了揉額頭,心說村頭的驢都沒你倔。
“你先好好養傷,等你徹底好了我們再談!”
他氣衝衝的拂袖轉身,薑影恭恭敬敬道:“峰主點走。”
江羽驟然止步,回頭道:“除了剛才那一點其他都行是吧?”
薑影略作沉思,還是點了點頭。
江羽道:“那好,我現在就命令你,以後你不許再對我這般態度!”
“那我該用什麼樣的態度?”
“還記得你在玄天門幫著我一起偷雕像時怎麼對我的嗎?你可以鄙視我,看不起我,打我罵我,但就是不準再這麼恭敬了!”
薑影皺眉:“你有受虐傾向?”
江羽:“……”
他單手一翻,從儲物戒中把那幅畫拿出來展開。
“你看清楚了!畫裡麵的人是我母親,而你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你要是像下屬一樣老是對我又尊又拜的,那我得折壽多少年?”
“我……試試。”
初見時薑影以為江羽隻是仙妖殿的普通成員,即便是峰主她也不必放低姿態。
薑影對江羽的態度轉變,是從回到仙妖殿時,得知了江羽和九尾王的真正關係之後。
因為她把江羽當少主對待了。
江羽轉身道:“那我先走了。”
薑影:“你慢走。”
江羽回頭:“說話也不必這麼客氣!”
薑影:“……”
江羽:“你態度可以惡劣點。”
薑影想了想,然後沉著臉吐出兩個字:“滾吧。”
江羽眉宇舒展,滿臉笑容:“好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