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把秦野紅拂打發走之後,就立刻找了一個隱秘且安全的地方療傷。
他本想直接進入骨罐,可突然想到了識海中那個白衣女子。
也是盤膝而坐,雙目微閉,內視己身。
神魂在全身遊離,他要找出那個女人。
然而,高達神魂八重的至尊魂,卻感受不到任務外物的存在。
“不可能,絕不可能!”
之前那個白衣女子一閃而過,江羽相信那絕不是幻覺。
而且骨罐借給他力量,也是在那個白衣女子出現之後。
他有理由相信,白衣女子和骨罐有關係。
細細想來,自己第一次做夢見到那個女子,就是在得到骨罐之後!
“莫非藏在骨罐裡?”
江羽神魂探去,完完全全把骨罐包裹,可是仍舊感受不到其他氣息的存在。
“骨罐裡,一定是在骨罐裡!”
於是,江羽挖了個小坑把骨罐埋好,身形一閃,整個人便進入骨罐世界。
骨罐世界很安靜。
九幽小白和大黑三個沒有打架。
九幽躺在平原上睡覺,小白在山裡伐木,大黑跟著在切割木料的彩蝶,十分老實。
“汪!”
大黑突然衝著天空大叫一聲。
彩蝶抬頭看去,江羽便緩緩飄落下來。
彩蝶問:“有事?”
遠處的九幽懶洋洋的抬頭,瞄了眼江羽之後繼續躺屍。
“就是溜達溜達,你忙你的。”
“你受傷了,要不要我幫你療傷?”
“沒事兒,過不了多久自己就好了。”
江羽身上有九個血洞,都是被七寶塔鎖鏈洞穿的,雖說已經不再流血,但傷口依舊醒目。
他擺擺手,直接飛去群山之中的山穀。
山穀中奇花鬥豔,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這裡便是夢境中見到那個女子的地方。
亭中依舊。
一張石桌,四張石凳,一把古琴。
江羽四周瞧瞧,然後深吸一口氣,放聲大喊:“我知道你在這裡,給我出來,出來!”
聲震蒼穹,回音不斷。
正在山中伐木的小白心中一驚,看向山穀,隻見江羽圍繞著山中亭子走來走去,不斷發出吼聲。
他扔下手裡的木頭就往下山跑去。
彩蝶和九幽都聽見了動靜,紛紛詢問道:“出什麼事了?”
小白撓頭:“不知道呀,江羽他一個人圍著山穀裡的亭子轉,一直在吼讓什麼東西滾出來,骨罐裡隻有咱們呀,你們說他是不是瘋了?”
“瘋就瘋了吧,沒死就行。”
懶洋洋的說了一句,九幽繼續趴著睡覺。
彩蝶倒是比較擔心,和小白一起走過去,遠遠的看著江羽。
“出來,給我滾出來!”
江羽不停的怒吼,可周圍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山中,彩蝶頻頻蹙眉:“他到底在找什麼?”
小白道:“骨罐裡沒彆的東西了,瘋了,他一定是瘋了!”
彩蝶嘀咕:“瘋沒瘋不知道,反正一定不對勁。”
她仔細的觀察著,因為江羽身上有傷,怕他出意外。
江羽圍繞著亭子走了十幾圈,不曾有人理會他。
氣急之下,他一個箭步衝進亭子,抱起那把古琴,吼道:“再不出來,我就把你的琴給砸了!”
還是沒反應。
江羽舉琴,作勢欲砸:“不信是吧?我告訴你,說到做到,就是我的忍道!”
還是沒反應。
“真當我不敢?”
江羽心一橫,用力的把古琴朝著地麵砸去。
嗡!
陡然間,他身體定格在遠處,但精神卻來到了自己的識海之中。
一個身影朦朧的白衣女子在他識海中浮浮沉沉,白衣勝雪衣不染塵,即便看不清她的真容,也讓人感覺那是天上不食煙火的仙子。
長裙飄飄,一雙玉足沒有半點瑕疵。
她輕輕邁步,朝著江羽徐徐飄來。
體迅飛鳧,飄忽若神;淩波微步,羅襪生塵。
明明已經近在眼前,卻還是給江羽一種遠在天邊的感覺,可觀而不可及。
“你……”
江羽張了張嘴巴,本來有很多話要問,可真看見她了,卻像是突然忘記了語言。
白衣女子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
時間一點點過去,白衣女子的身上仿佛有一種魔力,仿佛可以就這麼對視一生。
良久之後,白衣女子打破了沉默。
“你讓我出來,卻又不說話,意欲何為?”
她的聲音宛若幽蘭,空靈出塵,如仙樂一般美妙。
江羽終於回過神來,他吞了口唾沫,努力的開始組織語言,最終彙聚成三個字:“你是誰?”
這是困擾他很久的問題了,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我是誰?”
白衣女子似乎也陷入了回憶,“是啊,我究竟是誰?時間太久遠了,連我自己都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江羽愕然,眼前這是一位失憶患者嗎?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一定很強,強到她依附於自己的至尊魂,自己都毫無察覺!
江羽又問:“從我得到骨罐的那一刻,你就進入我的靈魂了是嗎?”
白衣女子聲若幽蘭:“你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
江羽:“廢話,你這屬於擅闖私宅你知道嗎,違法的你知道嗎?”
“若非你有至尊魂,本尊還瞧不上你呢,你倒還不樂意了。”
江羽瞪大雙眼!
你還傲嬌起來了?
“說吧,你要怎麼才肯離開?”
“離開?或許等我靈魂補全的那一天,我就會離開。”
“你靈魂補不補全與我何乾?”
“本尊需要你至尊魂的力量。”
“原來你是個小偷,在偷取我至尊魂的力量!”江羽大怒,“難怪我的至尊魂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進展了,原來全是因為你!”
“偷這個字我很不喜歡,你我之間,應該叫做互利互惠。”
“互利互惠?你給我什麼好處了嗎?”
“年輕人,你這就屬於睜眼說瞎話了,我不給你好處,你能用骨罐?你能分享骨罐的力量?你對我,應該心存感激才是。”
江羽心說果然,這骨罐與她有關!
不過……
“你依附於我的至尊魂,交點房租是應該的吧,我憑什麼感激你?”
“你很快就會感激我。”
“恩?”
“出去看看吧,看看你那個昏迷許久的未婚妻,你會感激我的,提醒你一句,以後沒事不要來打擾我,更不要動我的琴。”
話落,白衣女子便消散於他的識海,仿佛從未出現過。
江羽的意識從識海中抽離,發現自己定格在摔琴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