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穀中,陰風呼嘯,能量肆虐。
費偉身法奇特,雖有遮魂傘壓製,但困龍符卻也遲遲無法打在他的身上。
“蔣徽,你修為不如我,靈氣不如我雄厚,操控遮魂傘這樣的寶物,消耗不小吧?這麼拖下去,對你可沒一點好處。”
“費處長彆著急,我今天可以慢慢陪你玩。”
蔣徽右腳猛地往地上一跺,腳下一圈符文光芒閃爍,地底有源源不斷的能量湧入他的身體。
費偉頓時一凜,難怪費偉早早就來了清溪穀!
他竟然在此地布置了一個小陣法,可以借用地脈之力。
山川大地蘊含無窮的能量,而一個人的靈氣卻是有限的。
地脈之力湧入蔣徽體內之後,他的實力瞬間噴發,上空的遮魂傘急速旋轉,那裡的空氣都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穀中的銅鈴聲震人心魄,莫大的威壓讓費偉都快飛不起來了。
噗!
小舞先承受不住了,一口逆血噴了出來。
那種可怕的壓力,仿佛一座大山壓在身上,她覺得身體快被擠爆了!
費偉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力量來保護小舞周全。
如此就更加難以應付蔣徽了。
他抬頭看著遮魂傘,暗暗說道:“江羽,我可把賭注都壓在你身上了,彆往我失望!”
小舞負傷,終於也是恢複了理智,眼中的血色消失。
她發現江羽倒在了地上。
“費叔叔,江羽他……他被殺了?”
眼看著她的雙眼又要變成血紅色,費偉肅然道:“他沒事,隻是身中困龍符,暫時昏迷過去了。”
小舞的目光逼視著仇人,咬牙道:“費叔叔,幫我殺了他。”
費偉無奈回應:“我們正在努力。”
我們,指的是他和江羽。
單憑他一人,是奈何不了蔣徽的,至少今天不行。
山穀中的能量愈發的狂暴了,陰風已經形成了龍卷風,在肆虐著山穀的一切。
草木化作碎屑,塵土飛揚,兩邊矮山山石滾落,小溪都斷流了。
此刻,遮魂傘中。
當唐叔禮得知江羽有至尊魂之後,立刻開始指導他如何打破這方空間。
每一次鈴聲響起,這個空間都會扭曲,扭曲之處會絞碎靈魂。
江羽的至尊魂都不需要太過刻意去對付那鈴聲,隻需要在空間扭曲的時候,主動走上去就行。
至尊魂會自動反噬一切針對靈魂發起的攻擊。
當然,所謂狹路相逢勇者勝,反噬並非百分百,如果對方的實力活著法寶的品階太高,江羽的靈魂也會受創。
不過還好,遮魂傘和蔣徽,還沒到可以重創他靈魂的地步。
外界的遮魂傘一直在旋轉,銅鈴聲響徹山穀,經久不絕。
但內部空間的銅鈴聲則是每隔幾分鐘才會響起一次,而且強弱的程度不儘相同。
叮鈴鈴……
又是一陣鈴聲響起,眼看見前方的空間扭曲,江羽立刻衝了過去。
從唐叔禮的視線視線,江羽的靈魂也在跟著扭曲著。
但是那鈴聲並不能將江羽的靈魂剿滅,與至尊魂發生對衝的時候,扭曲的空間像是暴走起來一樣,一方空間就像是被人用力揉搓的一團麵,完全不成形狀了。
很快,鈴聲消失,空間恢複如初。
江羽感覺很累,大口大口的喘氣。
雖然靈魂沒有受創,可是在和鈴聲對抗的時候,那種痛楚也是難以言喻的。
“彆著急,慢慢來,這畢竟是蔣徽最依賴的法寶,不是那麼容易打破的。”
唐叔禮在安慰他。
同時,唐叔禮也確認了,江羽的確擁有至尊魂,否則數次的空間絞殺,以他的修為,估計已成幻影了。
不過他也看得出來,江羽從未提升過自己的至尊魂,完全是靠著至尊魂最原始的力量在與遮魂傘抗衡。
趁著江羽休息的時候,唐叔禮問道:“難道你的師門沒人知道你有至尊魂嗎,為什麼你一點魂術也不會?”
魂術,也是秘法的一種,威力極強破壞力巨大。
而且魂術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修者都有資格修煉的,隻有達到神魂境的修者,方才可以修行魂術。
但至尊魂不一樣,即便隻是骨血一重境,也能修煉魂術。
提起師門江羽就來氣,要不是老頭子逍遙去了,自己修行有何必這麼難?最後還得冒險完成任務來換取練魂之法。
江羽苦澀一笑:“我那個師門不靠譜,不提也罷。”
唐叔禮道:“我記得鎮邪司也有煉魂之法,你既是鎮邪司成員,倒是可以用你的績效來換取此功法。”
江羽的笑更加苦澀了:“我這次幫著費長官對付蔣徽,就是為了那煉魂之法。”
唐叔禮道:“不過作為前輩,我給你一句忠告,同是煉魂,可不要走蔣徽的路。”
江羽點點頭:“我明白的。”
同為煉魂,正常的煉魂之法,是不斷錘煉自己的靈魂,而蔣徽卻是熔煉他人之魂。
下一秒銅鈴聲再次響起,江羽深吸了口氣。
這一次的銅鈴聲變得很急促,空間扭曲的程度也比之前強盛了不少,或許是因為遲遲煉化不了江羽的靈魂,遮魂傘自主加大了力度。
江羽一聲低吼,狂奔而去,衝進了那扭曲的空間。
成敗在此一舉!
江羽的靈魂仿佛再被千錘萬鑿,痛苦的聲音響徹這方空間,連唐叔禮都為他捏了把汗。
即便是至尊魂,長此下去也不一定能扛得住。
短短幾分鐘,卻如幾個世紀一樣漫長。
當銅鈴聲消失的時候,江羽癱倒在地,似乎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唐叔禮走到他身邊,他弱弱問道:“前輩,還沒成功嗎?”
啵!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玻璃碎裂般的聲音響起。
之間這灰沉沉的空間裡,出現了一道一指寬,三丈長的裂縫,一股外界的清新氣息湧了進來。
唐叔禮大喜:“成了!”
……
清溪穀中,蔣徽負手而立,看著費偉狼狽逃竄的模樣,不由得哈哈大笑。
“費偉,放棄掙紮吧,今天你注定要死在這裡。”
費偉默不作聲,額頭滿是大汗。
突然間,山穀裡的陰風驟減,遮魂傘彌散的恐怖壓力也是瞬間減弱了很多。
蔣徽麵色一變:“怎麼回事?”
他並沒有刻意減弱遮魂傘的力量。
費偉和他同時看向遮魂傘,那漆黑的傘布上,竟是出現了一道裂縫。
遮魂傘損毀了!
蔣徽大驚失色:“這怎麼可能!”
那可是他最強的法寶,絕不可能自主損毀。
可費偉一直疲於奔命,在躲避困龍符,他打出的一道道火蛇全被陰風撲滅,不可能是他損毀了遮魂傘。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自那傘布裂縫之中,飛出一道道靈魂。
那是他曾經收入遮魂傘但還沒來得及煉化的靈魂。
江羽的靈魂逃離遮魂傘,回到自己體內,身上的困龍符瞬間化作飛灰。
他站起來,揉了揉太陽穴。
蔣徽人都傻了。
就在這個時候,費偉露出了笑容:“我沒看錯人,護好小舞!”
他不再躲避,把小舞扔給江羽之後,手中結印施展天火玄功。
兩道火蛇在穀中飛舞,瞬間將另外三張困龍符吞噬,隨後直逼蔣徽。
遮魂傘損毀,完全無法壓製費偉了。
蔣徽臉色鐵青,終於淡定不了了。
背負在身後的雙手馬上開始結印,來應對費偉的天火玄功。
可惜,他壓製不住費偉的神魂了。
磅礴的魂力宛如潮水湧去,似一隻無形的大手衝進蔣徽腦海,將他的靈魂撕得四分五裂。
“啊!”
蔣徽的慘叫聲在穀中響起,下一秒,他被火蛇吞噬。
沒了遮魂傘,費偉壓製蔣徽,就是這麼乾淨利落。
局麵再次翻轉,蔣休一屁股癱坐在地,眼裡充滿了絕望。
兩道火蛇環繞蔣徽,蔣徽痛不欲生。
費偉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傳入係統,並對這手機說道:“五年前殺害鎮邪司七品司員唐叔禮真凶現已找到,乃天絕盟成員蔣徽,六品司員兼臨州辦事處處長費偉,就地處決之!”
話音和聲音錄入係統後,兩條火蛇便呈雙螺旋形狀將蔣徽包裹。
天火焚燒,誅殺邪魔!
蔣徽被燒成了灰,半空中的遮魂傘便掉落下來,逃出來的靈魂四散而去,唯有一道若隱若現的靈魂還留在這裡。
小舞的注意力完全在江羽身上,都沒發現身後多了一個靈魂。
“江羽,你沒事吧,沒傷著哪裡吧?”
她拉著江羽看來看去,耳邊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小舞。”
小舞一怔,身體仿佛一道電流劃過。
她僵在原地。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舞。”
唐叔禮又喊了一聲,帶著慈祥的笑容看著她。
江羽也是笑著朝小舞點了點頭:“小舞,你看看你身後是誰。”
小舞的眼眶裡瞬間充滿了淚水,她緩緩的轉過身去。
當看到唐叔禮那一刻,她沒有放聲大哭,但卻淚如雨下。
五年了,和親人生死相隔五年了,今天終於又一次見到了爺爺。
“小舞不哭。”
唐叔禮伸手去擦小舞臉上的淚水,但靈魂太虛幻,怎麼也觸碰不到她。
“爺爺……”
小舞的眼中突然充滿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