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族大舍鳳玉,親自騎著一頭巨象,帶著令人畏懼的象兵朝著葫蘆鎮重來。
一群巨象往前衝的場麵,讓人錯覺一切都微不足道。
在大象的巨足之下,人的肉身如豆腐塊一樣脆弱。
哪怕是寧軍連夜修建起來的土牆,在象兵麵前好像都失去了作用。
大象可以隨隨便便推倒一棵樹,那可比推倒一堵土牆要難的多了。
可葉無坷在看到象兵搖晃著大鼻子衝過來的時候也並不慌張,讓他擔憂的隻有那個比大象還要可怕的女人。
姑且就將她稱呼為女人吧。
葉無坷不怕大象,是因為大象可不是刀槍不入。
隻不過皮糙肉厚一些,又不是打不死,在大寧戰兵的精弓強弩之下,大象的威脅沒有眼睛看到的那麼大。
況且,但凡野物,都懼怕火焰。
葉無坷和三奎昨夜裡出去,不僅僅是要刺殺狼兵主帥。
他們還要打探一下狼兵的虛實,所以昨夜裡他們就看到有大象在了。
既然看到了,自然早有準備。
在那群大象晃著鼻子朝著土牆衝過來的時候,葉無坷將手裡的長弓拉起:“破甲!”
隨著他命令一下,土牆和箭樓上的寧軍弓箭手隨即用了寧軍破甲箭。
破甲箭和尋常羽箭在箭簇上有極大不同,破甲箭前端尖銳,帶有螺紋,是寧軍武工坊為了應付重甲兵種專門搭造出來的。
當然,即便是破甲箭對付身披重甲的雄壯武士也不一定能隨便破開防禦。
可破甲箭對付大象,能直接鑽進骨頭裡。
十幾頭大象晃蕩著跑過來,發出的叫聲極具穿透力也極具震懾力。
“放!”
一聲令下。
數百支破甲箭朝著那十幾頭大象飛過去,目標這麼大,寧軍訓練有素,就幾乎沒有射空。
隻片刻,最前邊的幾頭大象身上就好像瞬間長了一層草似的,大象在劇痛之下,發出更具穿透力的悲鳴。
操控著大象的蠻兵也開始驚慌起來,因為大象變得有些不受控製了。
吃痛之下,大象本能的選擇向後退,控象蠻兵則用他們獨特且殘忍的手段,逼迫著大象繼續往前衝。
距離土牆還有幾丈遠的時候,大象的威懾力更大了,可是破甲箭的殺傷力也更大了。
兩頭大象幾乎不分先後的倒了下去,把控象的蠻兵也給壓在身下。
大象的悲鳴和蠻兵的哀嚎交織在一處,顯得那麼淒厲。
後邊的大象距離土牆越發近了,葉無坷隨即將弓箭放在一邊抄起身邊的投槍。
“換槍!”
“呼!”
正麵禦敵的大寧戰兵迅速換了投槍,朝著靠近的大象奮力一擊。
到了這個距離,投槍的威力比弓箭要大的多。
接連又有幾頭大象堅持不住倒了下去,剛才還在嗷嗷叫喊著的蠻兵在這一刻也變得沉默下來。
在白狼族口口相傳的故事裡,他們的象兵戰無不勝。
哪怕是在不到一百年前,他們的祖輩就用象兵將大楚精銳府兵殺的狼狽而逃。
他們也沒有想到,才過去了不到一百年,中原軍隊的裝備,竟然已經進化到了這個地步。
相對於楚軍的弓箭,寧軍所用的弓威力更大射程更遠。
而蠻兵善用的飛矛,在寧軍手裡也成了無堅不摧的利器。
甚至,寧軍的製式投槍比起他們用木棍削出來的飛矛殺傷力更大。
最主要的是,寧軍不怕。
這是白狼族蠻兵難以理解的事,因為在祖輩的故事裡可不是這麼說的。
當年大楚的軍隊在麵對將臉畫成鬼猴一樣蠻兵的時候,心中會有一種無法抗拒的恐懼。
蠻兵像是野獸一樣嗷嗷叫喚著往前衝殺,楚軍人人都不敢正麵交手。
可寧軍不一樣,寧軍好像有一種天生的無敵的氣勢。
他們不會因為敵人的相貌,兵器,類型,甚至有神仙鬼怪的傳說而害怕。
他們堅信的是......沒人可以戰勝他們,他們沒誰不可戰勝。
十幾頭能把人嚇得落荒而逃的大象,在到達土牆的時候隻剩下四五頭了。
這四五頭大象就是蠻兵衝開土牆防禦的最後希望,所以在這一刻他們又開始爆發出歡呼。
也不知道是想震懾寧軍還是在為他們的象兵打氣鼓勁兒。
“百歲,上!”
葉無坷在看到最後的幾頭大象朝著土牆直接撞過來的時候,大聲喊了一句。
在這一刻,原本在弓箭手身後的餘百歲猛然起身,他帶著數十名戰兵早就等著這一刻了。
每兩個人合力抱著一根長達一丈半的竹竿,竹竿的頂端包裹著油布且在葉無坷下令的那一刻就點燃了。
數十名精壯的寧軍戰兵,用這樣的長杆將火團往大象臉上,尤其是眼睛上戳。
那幾頭大象被火嚇得不住扭身想跑,可控象的蠻兵還在極力阻止。
阻止不了。
當火團一下一下戳在大象臉上的時候,蠻兵無法壓製大象的恐懼了。
那幾頭大象轉身朝著後邊發力狂奔,他們後邊的蠻兵反而遭了殃。
身上帶著羽箭,投槍,還被火焰嚇破了膽子的大象在蠻兵人群之中橫衝直撞。
對於蠻兵來說,他們也終於體會到了自己的象兵有多可怕。
這四五頭大象不知道撞翻了多少人,不知道踩死了幾個,不知道有幾人被象牙刺穿。
蠻兵不得不自己將大象解決掉,那最後幾頭大象在悲鳴之中倒在地上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