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東市。
幾個胡商帶著幾名護衛在一家攤販前駐足,他們看著這小販賣的陶土娃娃滿臉驚奇。
其中一個胡商伸手拿起來一個嘰裡咕嚕的說了幾句什麼,小販隨即說了價格。
那胡商一擺手,他的護衛上前,每人拿了幾個陶土娃娃就走。
小販連忙上前攔住:“這位客人,得付錢的。”
那胡商見自己被攔住,伸手將小販推開繼續往前走。
小販跑過去再次把他攔住:“這個不是送你的,得付錢。”
胡商看起來有些怒了,嘰哩哇啦的又說了一大堆。
小販有些心急的喊道:“我聽不懂你說什麼,你拿的陶件得給錢,不給錢,不能拿走。”
胡商再次將一把小販推開,小販還想上前攔截的時候,一個護衛過來,直接一巴掌扇在小販臉上。
小販也急了,上前拉著護衛不讓走。
此時旁邊做生意的寧人看到這邊吵鬨也都圍過來,見是那幾個胡商不給錢就要拿走東西,紛紛指責。
胡商顯然怒極,張嘴就嘰裡咕嚕的喊,雖然聽不懂,可也知道他是在罵人。
那個小販又一次跑到他麵前,伸手要把他的陶土娃娃拿回來,胡商見他要奪回去,竟是抽出彎刀威脅。
這一下可激怒了四周的商販,他們呼啦啦的圍上來。
胡商眼見著東市裡的寧人商販人多勢眾,似乎也不想糾纏了,可他也不想把陶土娃娃還回去,從護衛手裡直接抓過來摔碎在地上。
見他摔了東西就要走,小販急的臉色都逐漸發紅,張開雙臂攔著,說什麼也不讓那幾個胡商離開。
那胡商顯然怒極,竟然一刀砍過去。
小販肩膀中刀,血很快就淌了半身。
見小販倒地,胡商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再次往外擠。
這一下可把東市裡的商販給激怒了,紛紛拿起東西將這些胡人團團圍住。
就在這時候,東市的一名當值官員帶著幾個維持秩序的監吏過來。
這人叫胡為海,是東市的轄官。
他見地上躺著個血糊糊的小販,又見商販們拿著棍棒秤杆之類的東西將胡人堵住了。
“怎麼回事!”
胡為海立刻問了一聲。
商販們七嘴八舌的說著,很快胡為海就把事情聽了個大概。
“讓人家先走!”
胡為海大聲喊道:“你們看看你們!有沒有一點主人家的樣子!人家遠來是客,你們張牙舞爪的有沒有待客之道?”
“是他先搶東西的!”
“什麼搶東西,不過是語言不通,人家也不知道這擺著的東西還要錢。”
“轄官大人,你這話說的明顯是向著外人?既是來東市的,哪個不知道這裡的東西是賣的,是要錢的!”
“放肆!”
胡為海道:“人家在自己家裡可能就是送的,怎麼知道你們的東西是賣的。”
說完之後他又看向那幾個胡商,換了一副臉色。
用胡人的話說道:“請幾位客人先回驛站去休息,這裡的事我來幫你們處理,你們都是大寧的客人,很抱歉這裡發生的事讓你們感覺到不愉快。”
胡商原本還有些緊張,畢竟是引來了大寧官府的人。
此時一見胡為海這般態度,這幾個胡人又囂張起來。
為首的那個指著胡為海大聲質問,百姓們雖然不知道他質問的是什麼,可胡為海那一臉陪笑的樣子,讓他們越發憤怒起來。
“不行!不能讓他們走了!”
“砍傷了人就想走,哪有這般道理!”
胡為海怒道:“我再說一遍,他們是大寧的客人,是來參加九月大典的客人,若因為你們這樣胡鬨影響了大典,我把你們全都抓起來!”
商販們也不會被他嚇著了,依然圍著不讓走。
胡為海大聲喊道:“我警告你們,他是車海國國王的侄子,人家在本國拿東西本來就不給錢,到了這有些誤會,你們就該寬容些!”
“車海國是來向大寧皇帝陛下祝賀的,如果他在麵見陛下的時候說起這事,我吃不了兜著走,你們也一樣吃不了兜著走!”
“兜著走就走兜著走!”
一個漢子怒道:“胡為海,你彆忘了你是什麼人!”
“我是這東市的轄官,這裡我說了算。”
胡為海道:“再不讓開,我可就讓人亂棍開路了!”
此時東市裡不隻是有大寧的商販,買賣的客人,還有不少番邦外族,人越聚越多。
大寧的百姓們越發的生氣,而那些番邦外族的人卻看的津津有味。
有人還在喊,打他,打他。
胡為海眼見著有這麼多番邦客人看著,他更是惱火:“看來你們今天是鐵了心要和我對著乾了,來人,把他們給我趕開!”
他手下那些監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要不要動手。
胡為海眼見著自己手下都不聽話,一怒之下從一名監吏手中奪過木棒,朝著攔在麵前的那絡腮胡漢子劈頭蓋臉打下去。
這一幕,引得那些番邦外族叫好起來。
他們越是叫好,胡為海就越是來勁。
就在這時候,維持治安的武侯往這邊趕過來,他們分開人群到近前,為首的武侯隊正認識胡為海。
“轄官,這是怎麼回事?”
胡為海一看是武侯來了,立刻說道:“不過是有些語言不通的誤會,這些刁民攔著人家外使不讓走,丟臉,真是他媽的丟臉!”
武侯看到小販肩膀上的傷勢:“誰動手傷人的!”
商販們立刻就指向那胡商。
武侯隊稍微一怔,隨即擺手:“把傷人者拿下!”
武侯要上前,那些胡商的護衛竟是紛紛抽出彎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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