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萬代說,我老子不行,我行。
關家光耀門楣的事,還是得靠老子來。
關萬代說,隻要給老子一個機會,讓老子上戰場,老子就能讓天下人記住關家有個大英雄。
他隻是不想上這樣的戰場。
懷裡抱著孩子的關萬代沒跑幾步就倒下來,血從他的後腰如溪流一樣在地上流淌出去。
正在開路的葉無坷反身回來,一刀一刀的將迫近關萬代的匪人儘數砍死。
那個腿上受了傷的小男孩兒嚇得啊啊大喊,關萬代倒地的那一刻就掙紮著要躲開,卻發現衣服被那光頭死死拉著。
關萬代說,彆去那邊,危險。
他顫抖著手從自己腰間鹿皮囊裡摸出傷藥:“敷藥,敷藥就不疼了。”
陳小攀撲過來要給他止血,關萬代卻執意把傷藥給那孩子:“先緊著孩子用,那是孩子啊。”
陳小攀一邊哭著一邊把自己的傷藥取出來要給關萬代敷上,可傷口太大血流如注根本敷不上。
葉無坷逼退匪人後將衣服撕開,在關萬代身上連點幾處穴位止血,然後用衣服將傷口死死勒住。
“扛上他,我開路。”
說完起身再次殺了出去。
陳小攀背起關萬代,這個經曆過紅日關血戰的漢子哭的滿臉是淚:“老關,老關你他媽的不能死啊老關。”
關萬代道:“你彆說晦氣話......老子,老子死不了。”
話是這樣說,可眼見著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
葉無坷已經沒空去理會被衝散的謝無嗔,他一個人衝鋒在前,撲上來的金雀鎮村民沒有人能擋得住他一刀,一直衝殺到碰見正麵殺過來的張金簡。
張金簡的傷在後腰,傷口極深,此時見到葉千辦殺出來了,張金簡也到了強弩之末,沒來得及和葉無坷打聲招呼,眼睛一黑就倒了下去。
另外一邊,謝無嗔扶著裴世信從後窗掠出去。
到了後院,埋伏在那的幾個村民已經等著人出現了,他們手中的刀子高高揚起,有人出來就會亂刀剁下。
就在謝無嗔出來的那一刻,幾把鋼刀亮出寒芒。
“住手!”
就在這時候,裴世忠從一側繞過來,將他那幾名手下喝退:“都滾開!”
那幾人連忙退下。
裴世忠上前,抱拳俯身:“軍堂大人,你沒事吧?”
謝無嗔皺眉道:“怎麼安排的如此粗糙!”
裴世忠道:“不是我粗糙,是那個姓葉的太賊了,他在村中假意四處走動,好像已有察覺。”
“他隻是沒想到,這鎮子裡人人都聽我的,若被他想到了,可能他早就帶人走了。”
“就算他沒察覺到,他也已經派人往戰兵那邊送信讓人戒備,是我的人盯著了,那送信的在過小巷的時候被我們偷襲殺了。”
他急切道:“他安排的人若報了信,哪裡還有機會,如果不馬上動手的話,軍堂大人的交代就辦不到了。”
謝無嗔怒道:“現在葉無坷若與那一隊戰兵走了,你們誰也彆想活。”
他其實也沒想到,這裴世忠竟然辦事竟然如此粗糙。
“伯父!”
裴鳶愣在那:“這是怎麼回事?”
謝無嗔緩步走向他,攬著他肩膀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我給你解釋。”
他把裴鳶領到一邊,然後趁著裴鳶不備一刀戳進裴鳶心口。
裴世忠此時也一腳將他大哥裴世信踹翻在地,刀鋒壓著裴世信的脖子。
虛弱之極的裴世信怒問:“老三,你這是乾什麼!”
裴世忠道:“乾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
他質問道:“自從沒有山匪之後,鎮子裡的事你可管過?鄉親們生在大山之中連種田都是奢望,偏偏是你還要守著什麼規矩。”
“家裡有一口古鹽井,賣出去都是錢!你卻阻止!你好歹去問問,如今鎮子裡的人哪個還服你。”
裴世信道:“是我帶著你們對抗山匪,大家對我......”
“那是以前!”
裴世忠道:“以前大家信服你,可你不讓大家過好日子大家還怎麼信服你?”
“是軍堂大人派人與我聯絡,在軍堂大人照顧下,咱們私鹽生意才會做的那麼好,你可知道這幾年我們賺了多少錢?”
他一刀抹開裴世信的脖子。
“大哥,你早就該死了。”
謝無嗔擦了擦手上的血,走回來吩咐道:“你現在就帶人追過去,必須把葉無坷他們都殺了,唯有人都死了才無對證,我才能把你保下來!”
裴世忠有些擔憂道:“可畢竟那是葉千辦。”
謝無嗔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扇過去:“你也知道怕了?我怎麼交代你的?”
原本計劃,是讓葉無坷給裴世信看病,然後再把裴世信毒死。
緊跟著慫恿有勇無謀的裴鳶,讓裴鳶以為是葉無坷將他爹害死的。
可這裴世忠做事魯莽,竟然直接動手了。
“趕緊去,一個都不能放走!”
謝無嗔道:“不然的話彆說是你,連我都沒法向朝廷解釋。”
裴世忠哪裡敢耽擱,衝出去帶人繼續追殺葉無坷。
謝無嗔低頭看了看裴世信的屍體,蹲下來,伸手將裴世信的眼皮撫合。
“老夥計,當年我對你有救命之恩,現在你把命還給我了,也算我們兩不相欠。”
他起身,看了看四周,然後在自己肩膀上抹了一下,血糊糊的從另外一邊出鎮去了。
這並非是他的全部計劃。
他原本計劃是到了這一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