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淨菩提”身為佛兵,自帶佛光並不在三重變化之中,極為克製這類陰物,僅次於道門的雷法,齊玄素揮舞之間,佛光潑灑,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鬼兵們成片倒下。
與之同時,“清淨菩提”也發揮自己的第一重變化,保持齊玄素的靈台留一線清明,雖然仍是狀若瘋魔,但不至於先去打殺了張月鹿和小殷。
偶有幾個漏網之魚,僥幸進入大雄寶殿,根本不是小殷的對手,被小殷一口一個全部吞入腹中,也不知小殷的肚子到底是何種構造,很快便將這些鬼兵的本源消化殆儘,鬼兵的盔甲本質也是神力固化凝聚而成,所以也一並消化。
齊玄素進入“魔刀”狀態之後,便不知時間流逝,隻知道不斷揮刀,直到周圍再無一個活著的鬼兵時,才猛地一停,徹底回神。
齊玄素回頭望去,就見張月鹿和小殷並排坐在大雄寶殿前的台階上,張月鹿閉著雙目,雙手的拇指、食指、中指三根手指捏了個法訣,手背分彆置於雙膝之上,定在那裡一動也不動,應是在恢複真元。小殷雙手托腮,百無聊賴,偶爾打個哈欠,大概是吃得飽了,耷拉著眼皮,還有點昏昏欲睡的意思。
見此情景,齊玄素忽然有種莫名錯覺,他們三個像極了一家三口,夫妻二人帶著孩子出來踏青,隻是踏青的地方沒有選好,有點陰森。不過考慮到作為孩子的小殷本就是個絕
世陰物,倒也在情理之中。
齊玄素收起“清淨菩提”,清了清嗓子。
小殷抬了抬眼皮:“終於完事了。”
張月鹿也隨之睜開雙眼,稍稍打量齊玄素:“也就是你了,換成其他人使用‘魔刀’,就算沒被這些鬼兵耗死,也要被‘魔刀’活活累死。”
這可不是張月鹿虛言恫嚇,而是確有其事,“魔刀”失控之後,完全依據本能行事,不同於詭秘狡詐以自身為重的“太陰十三劍”,“魔刀”更側重瘋狂和殺戮,戰不止,刀不停,真就有人曾把自己活活累死。
若是做個類比,“太陰十三劍”更像玩弄文字遊戲訂立契約的魔鬼,守序邪惡。而“魔刀”則更像隻知道殺戮和破壞的惡魔,混亂邪惡。
齊玄素想到自己揮刀劈砍的時候,這兩個女子因為怕被誤傷,不好貿然插手,隻能在旁邊百無聊賴地等著,不由有些尷尬,轉開話題問道:“陣法解開了?”
不等張月鹿回答,小殷已經搶先說道:“你足足殺了一個時辰,陣法早就解開了。”
齊玄素邁步向大雄寶殿走去。
張月鹿和小殷站起身來,跟在齊玄素的身後。
此時的大雄寶殿從外麵看沒什麼變化,可內部已經大變模樣,四周牆壁、腳下地麵、頭頂穹頂都已經消失不見,仿佛漆黑虛空,不見佛像,隻有一道幽幽門戶。
難怪她們兩個不在裡麵等著。
齊玄素展開“天象法身”,又施加了“青
冥甲”等防身法術,輕聲道:“你們跟在我後麵。”
張月鹿應了一聲,她並不逞強,拉著小殷用齊玄素擋住自己的身形,不過也展開慶雲,將三人全部籠罩。
穿過門戶,三人來到了一處類似地下陵寢的所在,不見天日,隻有幽藍燈火照明,在三人麵前是一條漆黑甬道,黑色的磚石,近乎於肉眼可見的陰氣,彌漫流淌,通向陵寢的深處。
這裡的陰氣濃度足以讓先天之人化作鬼怪,也能讓普通天人失控,好在齊、張都是無量階段,各有手段應對,而且還有“太乙雲衣”和“幽逸雲衣”護身,至於小殷,根本不用管她,對她來說,來這裡就像回家一樣,如魚得水。
齊玄素疑惑道:“一座陵墓?我知道有帝王陵,這算是……神仙陵?”
張月鹿環顧四周,說道:“不奇怪,巫鹹當年就是被其他幾位大巫埋葬在幽冥穀中,那裡也可以算是神仙陵。說起來,姚家能夠後來居上,與幽冥穀有著莫大的關係。”
齊玄素立刻想到了很多。
七娘的“長生石之心”來自於靈山洞天,也就是靈山十巫的靈山。姚裴的大巫血脈,姚家先祖被尊稱為大巫師。無論怎麼看,姚家都是巫鹹的直係傳人。
當然,還有他的那些夢,無一不是與上古巫教有關。
張月鹿凝視著麵前的通道,繼續說道:“不過這裡肯定無法與幽冥穀相比,我們走吧。”
齊玄素還是走在
最前麵。
進入甬道,除了兩邊燃燒著藍色火焰的壁燈,再無他物。一路上,沒有遇到鬼兵的存在,也沒有什麼機關陷阱,更沒有陣法禁製,隻是隨著甬道不斷往下,陰氣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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