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江國,彥根城,天守閣。
這是一座傳統的鳳麟洲藩城建築,既是府邸,也是城堡。
所謂天守閣,具有歇山式樣房頂的城樓上設有回廊高攔,外層和內階不一致。城樓為兩層,上麵載三層的展望台,共五層。望樓部分大,歇山式封簷板與上麵的房簷相交錯,因而內部有六層。城樓最上層的樓緣被收到外壁之內,外壁則塗白灰泥,山牆也富於變化,窗戶為拉門式,豪華壯觀。
井伊氏又以大齊宣宗的離宮庭園為概念,在彥根城中興建了玄宮園。園內的鳳翔台可從下往上眺望彥根城,是藩主招待貴賓之處。
嚴格來說,豐臣秀茂並非彥根城的主人,井伊氏才是這座城池的主人,不過局勢惡化之後,豐臣秀茂便來到彥根城客居,井伊氏是豐臣氏的臣屬,再加上彥根藩的藩主直定成為大老,並不在彥根城中,所以豐臣秀茂反而代為掌管城內事務。
此時豐臣秀茂便在玄宮園的鳳翔台上與人對坐飲茶,已經三十二歲的豐臣秀茂受中原風氣影響,並未剃月代頭,而是像中原人一樣梳起發髻。他相貌清秀,頭戴風折烏帽子,以懸緒係住,上著長直垂,下著長袴,係袴的腰,又有胸紐、小露、袖露、大帷子等裝飾,佩有「殿中差」,手持中啟,標準的大名打扮。
豐臣秀茂的對麵之人,頭戴舟型烏帽子,身著素襖,完全就是武士的裝扮。
武士以兩根手指捏著茶杯,輕輕旋轉,卻不飲茶,目光隨意打量著周圍的景色,然後又轉到豐臣秀茂的身上:「天朝的清微真人指定殿下出任攝政關白,這是天大的好事,殿下卻不高興?」
豐臣秀茂苦笑一聲:「秀繼殿下、秀祥殿下、正弘公死得不明不白,直定公身首異處,此去實在是吉凶難料。」
武士道:「富貴從來險中求。」
豐臣秀茂端起茶杯,沒有說話。
此去秀京,固然是風險極大,可如果能活下來,他就會成為新一任的攝政關白,就算日後讓渡關白之位,也是太閣殿下。
這就是他沒有拒絕的原因。
武士正要說話,忽然站起身來,臉上露出冷笑:「又有老鼠溜進來了。」
豐臣秀茂已經是見怪不怪:「有勞石舟齋了。」
石舟齋是柳生家族先祖的號,他曾以此名向劍聖學習劍術,得到新陰流真傳,在此基礎上,創出柳生新陰流。在此後,曆代柳生家主都以石舟齋為號。這在鳳麟洲也常見,比如世代效忠豐臣相府的服部家族,也是曆代家主使用同一個名字。
柳生家一直擔任相府的劍術老師,本代石舟齋柳生宗正是為鳳麟洲八位劍豪之一,與刺殺清微真人的桂善幸並列齊名。
新陰流最為著名的是「無刀取」,即以空手製住對手,所以柳生宗正並未拔刀,而是徒手一劈,一線之上,激蕩起肉眼可見的扭曲痕跡,竟是與武夫的粉碎一線真空有幾分相似。
與之同時,一個身影也被這記手刀逼了出來,就好似憑空出現一般,距離鳳翔台已經不足二十丈,整個人好似霧裡看花,相貌、衣著、身形都看不清楚,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能潛行到一位劍豪身周二十丈才被發現,可見此人的潛行之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換句話來說,若非有柳生宗正親自坐鎮此地,豐臣秀茂注定要被刺殺。
麵對這一刀,此人並不敢硬接,而是炸成更多的影子,向著四麵八方逃遁而去。
「甲賀流的忍者?」柳生宗正變招成五指一抓。
一瞬間無數刀芒從四麵八方生出,交織成一道殺生羅網,無論是天上地下,還是東西南北,不留一個缺口,將這些分身影子全部籠罩。其中
然後就見柳生宗正五指握拳。
殺生羅網開始迅速向內收縮,好似收網,凡是觸及到羅網的分身立時煙消雲散,眼見著一眾分身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下一分本尊,卻砰的一聲炸裂開來,變為一個草人,緊接著就被刀氣羅網切割成無數碎片。
柳生宗正並不驚慌,左手輕揮,無聲無息間,有一道陰風生出,飄蕩不定。
此乃新陰流秘劍「風嵐」,以一股陰寒真氣凝聚出一絲如細線的刀氣,有自行尋蹤之功效。
先前那甲賀忍者以替身草人躲過了柳生宗正的殺生羅網,這也是一種極為有名的忍具,不過想要煉製能夠騙過劍豪的忍具,必然要將自己的精血摻雜其中,如此才能完美模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