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見麵禮(1 / 1)

張月鹿望著這幅字,難免聯想到馬上就要開始的鳳麟洲戰事。

隻是對鳳麟洲用兵是三位副掌教大真人和金闕一致通過的事情,那麼重點就不是“不祥之器”,而是“不得已而用之”了。

這次鳳麟洲戰事並非道門的本意,而是一次突發事件,道門在表麵上的確是不得已才用兵。如果戰事取勝,那麼獲益最大的就是太平道,又很難說是不是太平道早就布局好的養寇自重。

真要埋暗線,不會是事到臨頭才出手,可能在上幾代人就埋好了伏筆,直到這一代人才將伏筆揭露出來。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從這一點上來說,世家有萬般不好,可在保持決策連貫性上,卻能做得非常好,尤其是李家這種傳承有序、凝聚力極強的家族,幾乎不存在人亡政息的可能,更不會朝令夕改。

說白了,張月鹿懷疑這次鳳麟洲戰事有李家的推波助瀾,古今中外,戰功最重,也是見效最快。其他如財政吏治等等,都很難如戰功這般立竿見影。

隻是張月鹿沒有把心中的疑惑問出口,因為她明白,就算她問了,天師也不會說。天師若是想說,自會主動告訴她。而且以目前的局勢來看,是或不是,都沒有什麼意義了,這一戰,道門是不能輸的。

一致對外是三道僅存不多的共識,這個“外”大約不包括大玄朝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朝廷也屬於道門的一部分,道門是上道門,掌管鬼神,朝廷是下道門,麵對百姓。

可這個“外”一定包括鳳麟洲,上次西域戰事,太平道作為距離西域最遠的道統,參與不多,主力是全真道,這也是寧淩閣身為全真道參知真人卻擔任了一段時間天罡堂掌堂真人的緣故,太平道的確沒有在這個時候拖全真道的後腿。再有就是,太平道為了防止兩道掣肘或背刺,也一定會將另外兩道綁上戰車。

果然,外敵永遠是團結內部的最好辦法,也難怪內部矛盾無法調和的時候便對外發動戰事來轉移矛盾,無往不利。

張月鹿思考的時候,天師隻是安詳地打量著這個最爭氣的孫女。天師沒有娶妻生子,自然沒有孫女,可他又是張家的族長、大家長,那麼所有“月”字輩的張家女孩都是他的孫女。父母和子女隻是隔了一代人,便有著極大的鴻溝,祖父和孫輩之間則是隔了兩道鴻溝,根本不能逾越。不過大概是距離太遠的緣故,反而是祖父和孫輩們沒有了過於尖銳的矛盾,能產生一點美感,往往能和諧相處。大約就是祖父輩當孫輩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不計較。孫輩當祖父輩是老糊塗了,也不計較。各退一步,海闊天空。

“天師。”張月鹿輕聲道。

天師擺了擺手:“我說過,人前用尊稱,私下裡就不必如此了。”

張月鹿笑了笑:“阿翁。”

父親稱“阿爹”,祖父便是“阿翁”。

張月鹿不由想到,李長歌見了國師會怎麼稱呼,兩人都是“長”字輩,總不會叫“大哥”或者“阿兄”吧,未免有些滑稽。

張月鹿剛要說話,忽然感覺到“中極經籙”震動起來。

她看了天師一眼。

天師揮了揮手,示意她直接聯絡就是。

張月鹿走到旁邊一個角落,展開“中極經籙”,正是齊玄素,背景是紫霄宮的大門,張月鹿立時知道,這是齊玄素被擋在了紫霄宮的大門外。

張月鹿與齊玄素簡單說了幾句,合上“中極經籙”,望向天師:“阿翁,我想帶個人進來。”

“那個為了你驚天一躍的張家贅婿?”天師難得玩笑道。

張月鹿有些在長輩麵前才有的窘迫:“什麼贅婿,都是那些好事之人亂傳的。”

天師笑道:“我就說嘛,還有我這個張家族長沒見過的張家贅婿,那可真是新鮮奇聞。既然人家已經到了,那就請人家進來吧,不要讓人家一直在外麵等著,再讓好事之人看到了,還以為我們張家不懂待客的禮數。”

說罷,天師又給張月鹿寫了個手令。

這種副掌教大真人的手令雖然比不了張月鹿手中的通行令牌,但可以算是臨時通行證。

張月鹿接過手令,轉身出了碧遊宮。

在紫霄宮門外等待的齊玄素有些無所事事,隻能繞著瑤池緩步慢行,偶爾抬頭眺望湖麵上如同小山一般的巨大座船。

過了春節就是春,帝京還是白雪皚皚,玉京卻是四季如春,不過因為紫府的地勢最高,站在這兒,甚至可以隱隱看到遠處的群山,又是玉山白雪飄零的景象。

這樣的反差景象,可以說是世間少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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