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河卒

張月鹿這才明白師父慈航真人為何否決了她關於調查鬼國洞天的提議,一來是鬼國洞天的確重要,不好輕動,二來就是三大陰物與道門的關係微妙,若是貿然進行調查,很可能會導致事態進一步惡化,出現什麼變故。

從爭奪大掌教尊位的角度來看,這是一個馬蜂窩,在真正決出勝負之前,三位大掌教候選人誰也不會去主動捅這個馬蜂窩。

“第二個問題。”張月鹿收回思緒,“那個小姑娘是誰?”

齊玄素輕聲道:“她叫柳湖,是上次江南大案的幸存者。”

張月鹿一震。

齊玄素繼續說道:“你是此案的親曆之人,應該還記得方林候,也還記得方林候名下的股份。江南大案涉及到的股份都是從太平錢莊走賬,而且是不記名的賬戶,很難追查。而這些股份不全是方林候一個人的,還包括他手下分錢的那些人,隻是統一掛在方林候的名下。至於他們之間到底怎麼分成,外人就不得而知了。事發之後,方林候被殺,他的屬下也死的死,抓的抓,剩下幾個僥幸逃過一劫的,也不敢提起此事。所以這筆錢至今還躺在太平錢莊的戶頭上。”

張月鹿問道:“柳湖是方林候的女兒?”

齊玄素搖頭道:“柳湖不是方林候的女兒,而是方林候屬下的女兒。方林候身為二品太乙道士,位高權重,也不精通經濟之道,不能親自管賬,所以有一個人專門為他管賬。這個人便是柳湖的父親。早在案發之前,他就已經被滅口,柳湖是唯一的活口。”

張月鹿深深望了齊玄素一眼,道:“看來你這次隱藏身份查案,收獲很大。”

“具體如何,我也不是都知道。”齊玄素道,“我奉命護送她前往遼東,途中再次遇到了‘客棧’的殺手。”

張月鹿立刻想起來了:“我們上次遇襲……”

齊玄素點頭道:“雖然不是一夥人,但大有乾係,你斷了幕後之人的財路,所以對你痛下殺手。柳湖則是關係到幾十萬太平錢的去向歸屬,所以要捉拿活口。據我所知,上次襲擊我們的那夥人的頭領人稱‘常三爺’,是個狠角色,比我後來遇到的那夥人要厲害許多。”

張月鹿陷入沉思之中,喃喃道:“江南大案爆發的時候,就是東華真人主張嚴查徹查,聲言要以此為契機在黑幕之上鑿開一條縫隙,最後卻不了了之。如今看來,東華真人仍舊沒有罷休,不過是由明轉暗。”

齊玄素聽張月鹿這麼一說,再結合自身的經曆,也有些回過味了。

第一,裴小樓顯然知道柳湖的存在,卻樂見其成。第二,按照張月鹿所說,東華真人主張嚴查江南大案。第三,張月鹿因為在江南大案中立下功勞,得了地師青眼,被提拔為副堂主。第四,收養柳湖的菩薩蠻是清平會之人,與七娘關係不淺,而七娘又與裴小樓、雷小環有著密切關係。第五,慈航真人並非一開始就參與到徹查江南大案之中,而是在張月鹿遇險之後,才開始插手其中。

如此看來,局勢已經逐漸清晰。裴小樓、東華真人、地師都是全真道之人,他們的態度從始至終都是一致的,從未有過改變。從慈航真人的態度來看,正一道最初似乎是秉持中立,或者說作壁上觀,直到張月鹿這個愣頭青入場之後,才不得不下場。

那麼幕後之人是誰,似乎已經不必多說。總不會是遠走西域的西道門或者已經成為皇室勳貴的北道門。

當然,涉及到利益,這個道那個道,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必然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概率也有全真道之人參與其中,不過被以地師為首的全真道直接“大義滅親”。甚至正一道在開始秉持中立,也是因為有自己人參與其中,隻是局勢變化,正一道為了大局考慮,也放棄了這部分人。

齊玄素問道:“青霄,上任江南道府的掌府真人和方林候,是哪一道之人?”

張月鹿微微一怔,隨即便明白了齊玄素的意思,回答道:“上任江南道府的掌府真人是全真道之人,方林候則是太平道之人。殺了太平道的人,太平道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反手就以失察之罪將全真道的掌府真人調離了江南道府。”

齊玄素已經可以腦補出一場大戲,新任府主帶著使命空降江南道府,與江南道府內部的貪腐勢力明爭暗鬥,暗流湧動,敵我難辨,波譎雲詭,又牽涉到上層的明爭暗鬥,最終兩敗俱傷。

齊玄素道:“這就對上了,我覺得把柳湖送去遼東,應該與這位前江南道府掌府真人有關。我之所以去龍門府,就是要接上柳湖。至於是誰把柳湖安排在龍門府,我也不得而知。”

張月鹿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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