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河卒

“看完序文了?”雷小環用手指輕輕敲擊桌麵,“什麼感想?”

齊玄素回答道:“高山仰止。”

雷小環歎了口氣:“的確是高山仰止,也讓人神往那個群雄逐鹿的年代,也許那時候的道門還隻是個草台班子,遠不能與今日的道門相提並論,可豪傑之士卻半點不少。”

裴小樓道:“所以玄聖才發明了‘玄聖牌’,也算是對過往的一種緬懷吧。”

雷小環道:“聽你們這麼一說,我倒是對這‘玄聖牌’有些好奇了,你可以教教我怎麼玩。”

裴小樓趕忙點頭應下。

齊玄素心中暗笑。

裴小樓也許不是那種喜歡對女子低聲下氣之人,不過看他這個樣子,多半是真打不過雷小環,而不是出於所謂大丈夫讓著弱女子的心態。

想到這裡,齊玄素便不免想到自己。

裴小樓打不過雷小環,自己就打得過張月鹿嗎?打不過吧。

想要追上張月鹿,很難的。

齊玄素這不是想著對張月鹿動手,而是想著如何自保。

因為道門之中,夫妻不和鬨到兵刃相見的,不在少數,甚至可以說很常見。那是真正的夫妻打架,不存在什麼打老婆的說法,畢竟都是有修為在身,男女之間那點力氣差距算不得什麼,男人未必就占優勢,被自己夫人打得灰頭土臉的大有人在。

道門曆代大掌教處於某種考慮,沒有禁絕此類比鬥動手,隻是要求不能弄出人命。

因為這種修為上爭強好勝,使得神仙眷侶變為怨偶的也不在少數,比如全真道五祖中的重陽祖師和一位奇女子。

兩人均是天縱奇才,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佳偶。

二人之間,既無或男或女的第三者引起情海波瀾,亦無親友間的仇怨糾葛。重陽祖師先前尚因專心抵抗金帳汗國等大事,無暇顧及兒女私情,但義師毀敗、枯居古墓,前來相慰,柔情高義,感人實深,其時已無好事不諧之理,卻仍是落得情天長恨,一個出家做了道士,一個不知所蹤。

此中原由,長春真人等弟子固然不知,甚而當事兩人自己亦是難以說清,惟有歸之於“無緣”二字而已。卻不知無緣係“果”而非“因”,二人境界修為既高,自負益甚,每當情苗漸茁,論道較技時的爭競便隨伴而生,始終互不相下,大打出手更不在少數,兩人一直至死,爭競之心始終不消。

可見感情好是一回事,夫妻打架是另外一回事。畢竟夫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並非誰是誰的附庸,有些磕磕碰碰、衝突爭執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若是兩人起了爭執,難分對錯,張月鹿提議比試一場,誰贏了聽誰的,齊玄素應還是不應?應,打不過,不應,隻能乖乖聽話。

萬幸,張月鹿是講道理的。

齊玄素隻能這樣安慰自己的。

不過話說回來,齊玄素在心中笑話裴小樓是烏鴉落在煤堆上,可如果裴小樓知道了齊玄素此時心中所想,也要笑話齊玄素,兩人的婚事八字還沒有一撇,你就開始想這些,是不是太早了點?就像有些青澀男子,剛見了人家女子一麵,便連孩子取什麼名字都想好了。

齊玄素收攏思緒,掀過扉頁,開始翻看拳譜。

平心而論,拳譜的言語十分精煉,對於有足夠基礎的人來說,看得會十分舒服,可對於沒什麼基礎的人來說,這本拳譜就有了門檻,而且門檻還相當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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