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隱秘結社而言,沒有什麼是不敢做的。當初幾大古仙甚至曾趁著玄聖閉關,潛入玉京城中,與兩位副掌教大真人展開激戰,然後又在佛主的接應之下從容退去,此戰也成為佛道大戰的導火索。
如今靈山巫教要報複,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彆人畏懼道門勢大,唯獨這些與道門鬥了幾百年的古仙們不怕。
古仙們不怕,他們的信徒也不怕。
老道人朝著張月鹿伸出手,五指張開,手腕上的黃玉流珠依次亮起。
張月鹿也沒有坐以待斃,“無相紙”化作無數紙蓮花飛出,哪怕罡風呼嘯,這些摧金斷玉的紙蓮花也沒有被罡風吹散,而是撕裂罡風,朝著老道人盤旋而至,入眼所及,白茫茫一片。
老道人的手掌被濃鬱金色籠罩,一道金光自他掌心之中激射而出。
罡風都沒能吹散的紙蓮花竟是被這道金光一衝而散,雖然談不上損傷,但偏離了本來軌跡,金光去勢不絕,直衝張月鹿的麵門。
張月鹿隻得側身躲過,金光落在她身後的船樓上,直接炸開一個大洞,洶湧的罡風不住地往裡麵灌去。
老道人嗬嗬笑道:“托全真道造訪正一道的福,最近半個月想要離開雲錦山的高品道士都在小年那天乘坐全真道的飛舟離開,今天的飛舟上沒有一名二品太乙道士,也沒有一名三品幽逸道士,最高的就是四品祭酒道士,當中應以張法師為最,換而言之,張法師奈何不得老朽,其他人更拿老朽沒有辦法,甚至有些人,是連船樓都不敢出的。”
張月鹿一招手,無數紙片如同蝴蝶般朝她聚攏過來,化作一把長劍。在最為關鍵的時候,張月鹿最信任的兵器還是長劍。
“‘慈航普度劍典’中也有凝聚法相的手段,隻是不知與我們巫祝的法相相比,孰強孰弱?”老道人哈哈一笑,掌中的金色神力再次凝聚。
齊玄素看得分明,不是他不想第一時間出去助陣,而是他沒有張月鹿破開陣法的手段,飛舟上的陣法就好似“抽刀斷水水更流”,那名老道人也好,張月鹿也罷,隻能在極短時間內暫時分開一道出入的縫隙,等他們穿過縫隙離開之後,陣法又自動合攏。
直到老道人發出的金光炸開船樓之上,才算真正破開了一個不能立即恢複的大洞,齊玄素這才有了離開船樓的機會。
不過齊玄素也很明白,若論正麵交鋒,張月鹿都不敢硬接那老道人發出的金光神力,自己去了也是白搭,隻怕一個照麵就要被金光拿下,最好還是從旁偷襲,如此勝算最大。
便在此時,又有幾名四品祭酒道士也離開船樓,來到甲板之上,與張月鹿一起,從正麵對老道人形成了合圍之勢。
老道人渾然不懼,哈哈笑道:“來吧,來吧,沒想到老朽窩囊了大半輩子,臨死之前也能暢快一回,一吐心中積鬱之氣,消弭塊壘,快哉,快哉。”
幾名四品祭酒道士聞聽此言,心中都是一沉,此人竟是心懷死誌,這可就麻煩了,若是他打定主意要拖上一兩個人去死,那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不過此時已經出來了,總不能再退回去,且不說臉麵問題,就是事後追責,一個怯戰畏戰的罪名也是跑不掉的,隻能硬著頭皮進退兩難。
張月鹿足下一點,朝著老人掠去。
老道人一揮手,一道醞釀已久的金光橫掃而過。
張月鹿這次有了防備,前掠之勢不變,身體重心猛地下沉,變為滑鏟,幾乎是擦著這道金光從其下方滑了過去,迅速靠近老道人。
然後張月鹿手中長劍噗嗤一聲貫進老道人的心口。
老道人神色不變,甚至傷口位置沒有鮮血滲出。
老道人嗬嗬一笑,在呼吸之間,七竅中有黑色氣息不斷逸散開來,此時的他有了極大的變化,身上的生氣漸少,死氣漸多,與此同時,境界修為也節節攀升。
幾名四品祭酒道士見此情景,不由一驚:“這是司命真君的神力!”
任誰也沒有想到,老道人竟然兼具兩大古仙神力。
雖然老道人的境界修為因此而突飛猛進,距離天人隻剩下一步之遙,但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壽元已經所剩無多,實是竭澤而漁、不計後果的手段。
老道人重重吐出一口充滿屍臭、腐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