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美酒美人(1 / 1)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張月鹿,夥計愣了一會兒之後,才轉身離去。

“燒刀子”就是燒酒,因為味濃烈,似火燒,而得名。主要流行於遼東地區,因為那裡天氣嚴寒,此酒也適合用於驅寒。

這是黑衣人們的偏愛,要說在座之人中有來自遼東道府的,喜歡這酒,也就罷了,習慣使然。退一步來說,就是齊玄素說想喝燒酒,也勉強可以讓人接受,偏偏是張月鹿。

一來是喜歡喝酒的女子本就不算多,喜歡喝烈酒的女子就更少見了。二來是張月鹿略微帶了些許江南那邊的口音,顯然不是最喜歡喝燒酒的遼東人士。

就連齊玄素也為之側目:“燒酒?”

“燒酒。”張月鹿應了一聲。

齊玄素輕聲道:“一般隻有酒鬼才喜歡‘燒刀子’,你可不像是個酒鬼。”

“對我來說,黃酒有些綿柔了,不醉人。”張月鹿並不太在意彆人異樣的眼光,正如在赤明宮中,她同樣不在意那三位副堂主的看法。

並非傲慢,而是天性使然,她總能一視同仁。在三位副堂主麵前,她是這般態度,在齊玄素麵前,她還是這般態度,就算是在幾位真人麵前,她也是隻守禮而不卑躬。

齊玄素不再說話,隻是重新打量了她一眼。

一個穿著素淡道袍,容貌出眾又不算絕頂,可自有一股氣勢的年輕女子。

不一會兒,正式開席。除了十年份的女兒紅,張月鹿的燒酒也到了,用一個小酒壇盛著,大概隻有一斤左右。

想來酒樓夥計覺得這位姑娘隻是一時興起,要不就是心中苦悶,並非真正的酒客。而且瞧這姑娘神色如常,又與身旁那年輕男子交頭接耳,不像是要借酒消愁之人。不管怎麼說,他沒敢多上,酒量淺的人,幾兩就能喝醉,真要上多了,反而是浪費。

張月鹿抬手取過酒壇,打開泥封,立時有濃烈酒氣衝出,僅僅是聞著便嗆人,說句不誇張的話,不會喝酒的人,隻是聞聞酒氣,就能有一分醉意。

張月鹿眼神一亮,將酒倒入杯中,小飲了一口。

見此情景,齊玄素心中莫名鬆了口氣,他還真怕這位澹台姑娘直接舉起酒壇猛灌一口,再用袖子一擦嘴上的酒漬,宛如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的綠林好漢,就好比大家閨秀倒拔垂楊柳,可太違和了,他不能接受。

幸好,這位澹台姑娘還是用杯子喝酒,沒有太過離經叛道之舉。

其實不僅是齊玄素鬆了一口氣,其餘同桌之人而已稍稍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位姑娘隻是想喝酒,並非那種不拘禮法之人。

張月鹿喝完一杯酒之後,白皙的臉上多了一分淺淺的紅暈,望向齊玄素,舉杯問道:“你要不要來一杯?”

似乎怕齊玄素拒絕,她又緊接著加了一句:“很好喝的。”

齊玄素臉上的微笑有些僵硬,不過還是點頭道:“好。”

張月鹿舉起酒壇將齊玄素麵前的酒杯倒滿。

這種酒杯並非那種小酒盅,而是仿古的三足金樽,正應詩仙口中的“莫使金樽空對月”。

一杯酒,少說也有二兩。

張月鹿又給自己倒滿一杯,同時說道:“喝酒喝的是一個‘醉’字,所以不要用真氣化解酒力,那就沒意思了,浪費美酒,不如不喝。”

齊玄素端起酒杯,喟然道:“也罷,我就舍命陪君子。”

兩人舉杯一碰,各自將杯中之酒一氣飲儘,誰也沒有用真氣抵禦。

一瞬之間,齊玄素隻覺得胸口中有烈火燃燒,熱辣之感從口中喉間一直蔓延到胃中,久久不絕。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酒力直衝風池穴,轉眼之間,齊玄素便覺得腦袋發沉,不由地扶住椅子的扶手。

反觀張月鹿,仍舊是坐得四平八穩,隻是臉上紅暈又多了一分。

不管怎麼說,兩人境界的差距擺在那裡,修為對於體魄的增益不可忽視,如果換成天人階段的真人在此,就算不刻意化解酒力,也是千杯不醉。

酒宴結束時,是張月鹿扶著已經頭重腳輕好似踩棉花一般的齊玄素離開了鳳凰樓,行走在太清廣場上。

一斤燒酒十六兩,張月鹿喝了十兩燒酒,齊玄素喝了六兩燒酒外加四兩女兒紅,張月鹿除了臉色微紅,再無其他變化,可齊玄素卻是醉得不輕。

齊玄素的酒品很好,醉酒後沒有耍酒瘋,也沒有借機占張月鹿的便宜,隻是就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此時喃喃自語道:“其實我覺得還是女兒紅好喝,隻是我不大明白,為什麼要叫‘女兒紅’而不叫‘男兒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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