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折光道:“我年紀太小,估計還要再讀幾年書。不會放出去做官的。”

鬆嶠被逗笑了:“這倒是,十有八九,你會留在陛下跟前。先學個幾年。”

陸安和徐韞對視一眼,也都說將來會好好合作的。

鬆嶠見狀,也沒有多說。反而一笑:“今日都是年輕人,不妨自在些。都說說,在貢院裡什麼滋味?”

眾人麵麵相覷,這回就連高煦都猜不到鬆嶠這到底又是想說什麼。

徐韞想了想,率先開口:“條件太差了。吃得也太差了。身體不好的,都熬不住。還有,屎號真的太臭了——”

鬆嶠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不由得大笑:“也是,你們小娘子還愛乾淨些,想必更受不住。”

“所以就不能不用屎號那邊的嗎?”徐韞悵然:“就算是男子,也頂不住啊。好些個病了的。或者受不住提前出場的。”

高煦淡淡道:“這本身就是一種考驗。這點考驗都受不住,可見心性一般。如何做官?”

蔡吉立刻跟上:“的確如此。若這等考驗都受不住,將來做官如何讓人放心呢?淘汰了正好。”

蕭折光不予置評。

陸安沒說話,隻是憨笑。

徐韞笑笑:“三日連考,本來就難以堅持。而且,就算這也算是一重考驗,那也可以稍微改善一二的。”

“譬如,靠近屎號,蚊蟲實在是太多,不如早晚熏藥。至少,彆讓人生了病。”

蔡吉冷笑:“體質弱的人,也不適宜當官。若是外放,他能堅持幾日?”

徐韞壓了壓,沒壓住,淡淡一笑,開始攻擊:“是嗎?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何必如此折損良才?科舉到底是考的學識,還是身體?再說了,沒有感受過屎號的人,自然能誇誇其談,理所當然。”

“我想問問蔡舉人,你能在屎號堅持三日嗎?那般濃鬱味道,你吃得下飯嗎?靜得下心來寫文章嗎?”

“你都未曾體驗過,張口便如此說,算什麼?”

徐韞還是收斂了點,沒有繼續說更難聽的話。

但蔡吉的臉色已是青白交加,看著徐韞的目光,幾乎噴出火來。

鬆嶠哈哈大笑:“到底是年輕氣盛。阿韞,你接著往下說,若是你,你怎麼改善?”

徐韞不好意思衝著鬆嶠笑笑:“一來是熏藥,二來,每日傍晚其實可以掏一回糞。這樣第二日,也能好上許多。至於味道,實在是沒辦法了,就忍著吧。”

味道固然令人惡心,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忍耐。

徐韞想了想,又道:“其實如果能離得更遠些,就更好了。”

不過這個事情不太可能。

因為貢院地方有限。

鬆嶠卻連連點頭:“到底是親身經曆過。說出來的就是不同。”

說到這句話,高煦終於正眼看了一眼徐韞。

其他幾人也有些意外。

畢竟,他們實在是聽說過太多,抽中屎號,就影響了發揮,從而沒考上的例子。

沒想到,徐韞竟是在屎號,考出了這樣好的成績——若她不在屎號呢?

幾人心頭,不約而同都浮起了這樣的念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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