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遠的話,無人敢接,他的眼神落到徐賢良身上,“徐侍郎,你來說說。”
徐賢良心中凜然,打起萬分精神,話在肚子裡過了一圈,這才敢出口。
“陛下,自古天象有吉有凶,不妨請司天監的公大人查一查,自有結論。”
裴遠對他的回答非常不滿,不言不語的盯著他。
徐賢良心中打鼓,略作思索,謹慎的開口:
“陛下自登基以來,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樂業,想來昨日天上的異象應是大吉之兆。”
“隻是有小人作祟,胡亂散播謠言,敗壞陛下名聲,百姓愚昧無知,會人雲亦雲,因此應當及早與百姓解釋清楚,免得給小人鑽了空子。”
“徐侍郎當真這麽想?莫非也看過天文曆法?”裴遠道。
此時若回答不是,豈不是說他前麵的話都是在胡說八道,徐賢良隻能硬著頭皮點頭。
“臣閒暇之餘,看過一些,略之一二。”
“是嗎?那你可知天狗食日的天象,多久出現一次?”裴遠聲音凜冽,不疾不徐的問道。
“臣,臣……”撲麵的冷意激得徐賢良腦海一片空白。
“公儀靖去翻閱史籍了,若是公儀靖查出來的結果與徐侍郎說的不一致,徐侍郎可就是欺君之罪。”他麵無表情的說道。
相比季今宵那種不怕質疑的篤定態度,徐賢良相差甚遠。
他對於昨日皇宮發生之事一無所知,不敢多加打聽,怕在這個關鍵時刻觸怒裴遠,此時才知原來公儀靖未上朝,是因為去翻閱典籍了。
“陛下,臣……”他訥訥開口,心頭惶恐不安。
“陛下,自古以來,天有異象必有大事發生,陛下應及早做好兩手打算。”阮田站了出來,剛正直言。
裴遠冷眼看去,“哦?那麽按照阮大人的看法,朕應該如何是好?”
“陛下,若是司天監的結果不儘如人意,陛下應當及時向百姓下罪己詔,安撫人心,省得有人藉此生事,平白生了禍事。”
“倘若不是,那自當皆大歡喜。”
阮田對李蒿連連眨眼提醒的眼神視若無睹,剛正直言。
“好一個罪己詔。”裴遠發出古怪的笑聲,“朕,自登基以來兢兢業業,自問不敢有半分懈怠,天上有點動靜,就能把朕做的所有事都抹除了?”
太子低著頭緊張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他清楚,裴遠心中已經生了滔天殺意。
三皇子同樣老老實實的低著頭,整個朝堂的氣氛十分凝重。
此時太陽正好透過玻璃窗戶灑在裴遠的半邊身子,襯得他表情忽明忽暗,好不駭人。
他猛的站起來,神色駭人,“阮田!你可知罪?!”
阮田挺直腰,不失禮儀,徐徐說道:“陛下,臣隻是諫言,不知何罪之有?”
裴遠目露凶光,直勾勾的盯著他,阮田半步不退。
“嗬,好。”他冷笑。
“來人,去給朕把司天監的公儀靖叫來。”
“季今宵也一並叫來。”
“讓阮大人好好聽一聽司天監是如何說的。”
有人佩服阮田的剛正直言,老成謀國,有人心中暗罵他愚不可及,非要激怒裴遠。
在金鑾殿的每一秒都讓人十分煎熬,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站累了都不敢變動一下站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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