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今宵思索片刻,清了清嗓子道:“夫子,我覺得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做事要多動腦子。”

阮田滿腦子疑惑,“你這是何解?”

季今宵笑容滿麵,露出一口白花花的牙,道:“要不然就隻能像這人一樣蠢的靠體溫融化堅冰。”

阮田手裡的書被他陡然握緊,他麵容平靜,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季今宵就是故意的,課堂上發生的事肯定會傳到裴遠的耳中。

他想試探一下裴遠對他的底線在哪裡,才能更好地拿捏自己對裴遠的態度。

季今宵說完還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課堂轟然大笑。

前排的同窗們投來或詫異或鄙夷或醒悟的眼神。

阮田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了,氣得吹胡子瞪眼。

“你胡說八道,臥冰求鯉,講究的是孝道,我大靖以孝治天下,你怎麼能如此……如此……”

看到老頭被自己氣得話都說不明白了。

季今宵有些擔憂,不會氣得栽倒吧?那他罪過可就大了。

“夫子,您沒事吧?”

季今宵忙著幫他順了順氣。

阮田心裡的火氣消了一大半,冷哼了一聲,“你少氣老夫幾回,老夫就謝謝你了。”

季今宵一臉無辜,“夫子,此話何從說起?”

“那你跟我說說,好好一個講究孝道的臥冰求鯉的故事怎麼就變成你說的這樣了?!”阮田冷哼。

季今宵不想再氣這老頭了,生怕給人氣出個好歹,再被訛上。

可阮田不放過他,非要給他說個明白。

“夫子,這可是您讓我說的,不管是對是錯,您可不能再生氣了。”

阮田板著臉,他今天非要糾正季今宵的這些歪門邪道的思想,好好的跟他辯一辯。

“你說吧,老夫聽著。”

季今宵看了看他,在兩兄弟崇拜的眼神中開口。

“這臥冰求鯉的少年為了給母親吃魚,所以選擇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冰層,這是愚不可及的做法。”

阮田臉色不好看,但沒說話,季今宵繼續說下去。

“他有很多其他辦法可以用,比如用火來融化冰塊,如果沒有柴火難道不能用石頭砸開嗎?我覺得隻要動腦子,能用的方法應該很多。”

“他用體溫融化冰塊,先不說這事能不能做成,他這麼做,勢必會染上風寒,人們感念他的孝順,但他母親會怎麼想?該有多心疼?若他因此出事,他的母親該怎麼自處?”

“這是百年前的典籍傳下來的故事,這其中肯定有所修飾,我們隻要注重其中所闡明的真意即可!”

阮田這話就是讓季今宵不要偏離重點,沒事找事。

“夫子,既然故事缺乏真實性,又怎麼能用於教育後人?”季今宵道。

“故事本身就是虛假的,又何來的孝?”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阮田還是沒說過季今宵,黑著臉走了。

太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被種元魁和盧俊川圍著說話的季今宵,轉頭和三皇子的眼神對上,朝對方微微一笑,轉過頭去,臉上麵無表情。

三皇子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微笑。

主要負責太華店授課的是阮田和李蒿。

種叔先年紀大,來太華殿的次數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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