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小呆瓜,三歲了還不會說話,叫舅舅,不然我就把你的東西都搶光。”

刁嬤嬤和賀尚宮帶著一群宮人候在旁邊伺候,季今宵蹲在十一皇子麵前,板著臉恐嚇。

十一皇子呆呆地看著麵前的人,他手足無措,眨了眨眼,又看了看在一旁等待的刁嚒嚒跟賀尚宮幾人。

刁嚒嚒是個三角眼塌鼻梁粗眉毛,一臉的刻薄相的人,看著跟一臉慈祥的賀尚宮形成強烈的反差。

但十一皇子偏偏更依賴刁嬤嬤。

他伸出雙手朝刁嬤嬤無聲地請求。

刁嬤嬤一臉急色,偏偏又不能上前。

貴妃這個弟弟是個混不吝的,人沒到京城惡名已經傳遍了,就連教書的先生都敢打罵,她打一把老骨頭,挨不了幾下。

“不準看彆人,我在跟你說話,快叫舅舅,要不然今天刁嚒嚒也救不了你。”

等了半天十一皇子也不說話,季今宵直接把十一皇子懸在腰間的玉佩取下,看了看成色,還不錯,就當今天他姐擰他耳朵的賠償了。

身上的東西被拿走,十一皇子癟著嘴,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樣。

小臉可憐巴巴的望著季今宵,季今宵把眼睛挪開,透著光,仔細的欣賞玉佩,一點沒有欺負小孩子的自覺性。

滿意的把玉佩塞到自己懷裡,他湊到十一皇子耳邊,低聲道:“舅舅告訴你,這就叫母債子償,這堂課是舅舅送給你的見麵禮。”

十一皇子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還是沒有說話,也沒有哭。

聽到後麵有腳步聲,季今宵伸手在地上抹了點泥,快速在十一皇子的臉頰兩邊各抹了三道,十一皇子瞬間變成一個小花貓。

“這是你不聽話的懲罰,下次見麵你就得叫舅舅,聽到了沒有?舅舅下次再來看你。”

說完季今宵轉身就走,片刻不停留, 幾乎他前腳剛走,後腳就傳來了季貴妃咆哮的聲音。

“季今宵你這小王八蛋,要是讓老娘抓到你,非把你耳朵擰下來!”

宮中的鳥兒驚得振翅飛向高空。

季今宵頭也不回,加快腳步,催促宮人快點帶路。

季貴妃蹲下身,看著委屈巴巴的兒子,整顆心都揪了起來,接過賀尚宮遞過來的手絹,輕輕的擦拭著十一皇子臉上的泥巴。

一邊擦一邊怒罵季今宵欺負兒子,“這麼大的人了還欺負小孩子,看來這回捏耳朵下手太輕了!回再來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臟。”

季貴妃擦拭的動作一頓,先是有些驚訝然後是不可置信的狂喜。

她轉頭望了望賀尚宮,看她們也是一副驚訝異常的模樣。

她聲音非常輕柔,“宣兒,你剛剛說了什麼,母妃沒有聽清楚,你能再說一遍嗎?”

十一皇子嘴唇抿了抿,沒有再說話。

……

出得宮門,季今宵垮著臉悶頭往前走。

“少爺,你怎麼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季今宵瞪他,“讓你給本少爺找的馬車呢?宮門離府上那麼遠,你想累死本少爺嗎?該不會是把本少爺的銀子中飽私囊了吧?”

從老家過來匆忙,擔心路上不太平,季今宵蹭了官府的車隊,忙著打聽京城的情況,一直也沒置辦什麼東西。

刁旺委屈,“少爺,真是天大的冤枉啊!我哪敢做這種事?”

“少爺你一進宮我就去找了,但那些馬車要不是太臟就是太破,好的馬車咱們銀子也不夠啊。”

“這京城好是好,就是哪裡都貴,少爺你要的好馬車起碼要八十兩才能拿下,咱們這個月的賬還沒送過來。”

老家有季貴妃置辦的田產和鋪子收入,實在錢不夠,還能伸手向季貴妃要,季今宵還真沒有為銀子煩惱過。

季今宵的聲音陡然升高,“八十兩?”

“少爺要是不相信,可以親自去問問,我絕對不敢欺瞞少爺。”

季今宵掏出懷裡的那塊玉佩。

——好歹是宮中的好東西,要是當了能賣多少錢?

……

主仆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酒樓。

沒錢的事以後再說,得多嘗嘗這京城的美食與延州有何不同。

一進酒樓,刁旺就東張西望,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少爺,這京城果然跟咱們延州不一樣,隨便一個酒樓都比咱們那兒的大酒樓氣派。”

“嗤, 土包子。”張狂的聲音在季今宵耳邊響起。

他雙眼一眯,對方毫無反應,撞了一下刁旺,自顧自的朝前走去,已經被小二招呼著去樓上用飯。

“少爺,”刁旺一臉憤怒,“這人誰呀?居然敢這麼囂張,要不要我去收拾收拾他?”在延州誰敢對少爺這麼無理。

“人家就是說一句,收拾什麼?”季今宵麵無表情。

剛剛就看了一眼,他已經把對方的樣貌和穿著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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