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老太太

在這個年代,對沒有手機,沒有電視的農村來講,國慶並沒多大的變化。

大家依舊該乾嘛就乾嘛。

頂多就是生產大隊把擔擔島那些刷在牆上丶石頭上標語,全都重新粉刷了遍。

而國慶總想乾點啥的李多魚,漫無目的在村裡閒逛了起來,碼頭那邊還是有人出海的,但不多。

幾位上年紀的大爺大媽,在那裡賣下腳料,也就是雜魚,一筐筐的堆在那裡,一斤隻要兩分錢。

聽到這個價格後。

李多魚愣了好一會,他發現自己對「分」這個單位,有種又熟悉但又很陌生的感覺。

熟悉的是,後世商場孩子坐的搖搖機,時不時就會蹦出: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這首兒歌。

陌生的是,他從島國回來後,就再也沒在市場上見過,這種印著兩根麥穗的鋁鎂合金硬幣了。

如今仔細想想,發現在這個年代,兩分錢還是可以買到不少東西的。

比如一盒火柴。

半根油條或半個饅頭。

兩顆彩色糖球或橘子瓣糖,再湊三分錢,就可以買一根老冰棍。

碼頭附近則開了兩家飯館,有賣榕城啤酒,但最為暢銷的,則是老板從山裡大價錢買來的野味。

什麽豪豬丶穿山甲丶獐子肉,偶爾也有狗肉。

山裡人想吃海鮮。

而海邊人也想吃山珍。

李多魚在村裡走著走著。

沒想來到了三叔家附近,這個時候的三叔,算是村裡比較有錢的,庭院不單有圍牆和鐵門,還蓋了兩層的磚頭房。

李多魚來到他們家時,發現他們家鐵門反鎖著,一出武打戲正在上演著。

三叔李政發,手握著一根扁擔,在院子裡追打他那位剛剛二十歲的堂弟李玉軍。

而三嬸則在一旁勸阻:「你打他,拿棍子就好了,拿什麽扁擔,這樣打下去,真的會打死人的。」

「你給我走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打。」

李玉軍樓上樓下竄著,邊跑還邊說道:

「不就給伱輸了一千多,咱家的船大,走趟貨不就賺回來了,再說走貨我也有幫忙,那一千多算我的總行吧。」

聽到這,李多魚總算知道堂弟被修理的原因了。

這些年擔擔島的部分漁民,因走貨賺了不少錢,很多漁民也都不乾活了,每天就等著大船消息。

大船沒來的時候,他們就聚在一起打牌,打麻將,還有玩炸金花的,玩得還都挺大的。

而像李玉軍這種,對那群賭徒來說,那可是一等一的香餑餑。

這群小弟在島上見到他,往往都會先遞上煙,一口一個軍哥,誇到差不多時,就會拉他去玩大的。

記得,李玉軍不是第一次輸這麽多錢了,而他這個賭博的毛病,好像始終都沒改過來。

哪怕到了美麗國後,也依舊跟一幫賭徒混在一起,一賺到錢,就忍不住送到彆人褲袋裡。

見李玉軍還敢還嘴,三叔當場就炸了,邊追邊罵:

「都開大會了,你還想著走貨,是嫌日子過得太好,想要吃去牢飯是不,你看看二伯家的多魚,人家現在多乖過顧家啊,賺到的錢,全部投資搞海帶。」

「有錢不賺,那是他傻,你還讓我學他,到時海帶全養死了,你就知道誰聰明了。」

「就算海帶全死了,也比你賭博好。」

圍牆外的李多魚嘴角抽了抽,終於體會到「彆人家孩子」的無奈,難怪學霸是孤獨的,因為總莫名就被各種樹敵。

三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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