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談了一段禁忌的戀情——女孩反複對自己這麼說。可是在南下的列車上,她卻痛哭流涕,因為在這段感情結束後,她才終於看清那個被成年人蒙住雙眼騙入欲海過早綻放靈魂凋謝的自己。
高繼昌意識到,隻要他願意,這個套路可以輕鬆複製。那些漂亮的、家裡缺少人關愛的、心思不在學習上的女孩,腦子裡在想的東西都差不多。他一眼就能看透。和這樣的女孩談戀愛多好啊,她們把他當成神,當成主人,什麼都聽他的,他隻要付出不多的金錢,就能換來女孩最純潔珍貴的青春。
第二個女孩是他主動追求的。這個女孩成績要好一些,後來考上了一所大專,主動對他提了分手。後來他出差去過女孩所在的城市,想要聯絡,卻發現自己被拉黑,高繼昌一笑置之。
這有什麼。高繼昌回到湘城,立刻把新的女朋友叫到家裡,狠狠操了兩遍後,他在床邊抽著煙,望著睡熟的女孩想,她以為她跑得了?跑不了。這不,她又乖乖躺到他床上了。
不過,近些年,女孩們和十幾年前不同了,聰明很多,也警醒很多,高繼昌的年齡也大了。在狩獵張希鈺之前,他已經有五六年沒能上手過。
對付張希鈺,他已是熟手中的熟手,有時候感情真摯得連自己都落淚。但他實在沒想到,張希鈺居然想和他結婚。他腦子抽了才會和她結婚!他對現在的生活不知道多滿意——老婆進了療養院隻需要每周末去看一次,所有的錢財都在自己手裡,他還落了個善待妻子的好名聲。嶽父大概是見他多年不離不棄終於使了大力,明年很有希望提副校長。
他終於對張希鈺感到厭煩了。
他其實知道,這女人最早喜歡的是劉懷信,喜歡那種年輕小夥子。他有時候覺得她是把自己當替身。替身文學唄,他也聽說過。他一點都不嫉妒,甚至還會表現得像個求而不得的男人,一遍遍含淚問她:愛我還是愛他?逼得她感動落淚,逼得她心生慚愧,一遍遍發誓永遠愛他這具身體永遠屬於他。
這也沒什麼,找點樂子而已。
現在她卻奢望和他結婚?一個都不能對他一心一意的禁臠,還想毀掉他的人生。
她破壞了遊戲規則,他想。
高繼昌還沒想出脫身的規則,有一天,張希鈺跑來對他說:“我懷孕了。”她把兩條杠丟到他麵前。
高繼昌隻愣了一下,就把驗孕棒丟還給她:“開什麼玩笑,每次我們都做避孕。”
十七歲的女孩臉上全是窘迫:“我也不知道……也許,也許是藥沒能起作用,我上網查了,有這種概率……”
“不可能!”高繼昌斬釘截鐵地說,而後他狐疑地望著她,“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女孩麵如死灰。
很好,這就有分手的借口了。
他無比痛心地說:“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走吧,我要靜一靜!”說完他坐下來,又從錢包裡抽出一疊鈔票,遞給她:“不管孩子的爸爸是誰,你還是高中生,這個孩子都不能留下,會毀了你!去找個私人診所打掉,這些錢足夠了。”
張希鈺顫抖著手接過錢,她突然就軟倒在沙發上,捂著臉哭泣:“怎麼會這樣?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高繼昌抽著煙,在旁邊冷冷地看著她。直至她沒再看他,拿起那些錢,深一腳淺一腳,離開了他們昔日的愛巢。
又過了一個星期,高繼昌把她叫到家裡,對她攤牌說分手,她那時候的臉色依然蒼白,高繼昌以為她已經打掉了孩子,鬆了口氣。而她很平靜,點點頭就走了。
其實張希鈺跳樓那天,高繼昌懷疑自己見過她。在那之前,他們已經有一兩個月沒有聯絡。有一次,他在校外,看到她和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孩,進了酒店。他罵了句娘,不過那時候他已有了新歡,雖然心中不忿,也就算了。
高繼昌和一個外校的年輕女老師,打得火熱。那天,他把女老師帶回愛巢,兩人正做得歡,突然一聲門響,聽著像是有人開了門。女老師嚇得扯起被子蓋住自己,推他去看。
高繼昌跑到客廳,門真的開了,虛掩著,一道人影在樓道裡一閃而過,有點眼熟。
高繼昌一想就明白,懊惱地拍了拍腦門,大門是密碼鎖,和張希鈺分手後他雖然改了密碼,卻忘了刪她的指紋。
高繼昌關門反鎖,跑回臥室,女老師問他怎麼回事,他笑著答門沒關緊被風吹的。
等到他摟著女老師睡得正熟時,手機響起,他接起,學校一個老師驚恐的聲音傳來:“高老師,你快來學校,有個女學生跳樓了,是你們年級8班的張希鈺!”
高繼昌的腦子裡變得空白一片,低頭看到蓋著下體的藍色棉被,突然想起,這床被套,還是幾個月前,張希鈺窩在他懷裡,拿他的手機挑的。小姑娘說喜歡藍色,因為藍色代表憂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