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天將軍回天街圖,與李隆基的對話(1 / 1)

吳道子和一名男子在人群之中,觀看李瑄入城的畫麵,看李瑄和百姓泣不成聲,情景交融,無比感觸。

百姓的希望,天水王的無奈。

楊國忠在後!

迎接英雄,卻寂寥無聲。

一股奇妙的情緒和意境,排山倒海般向他們襲來。

「這是好作品呐,可惜我不擅長這樣的作畫,吳兄心中想必已經開花。」

吳道子旁邊的男子向吳道子說道。

他叫張萱,曾經也是宮庭畫家,能解丹青之窮妙。

他以貴族仕女,宮苑馬鞍著稱。

曆史上赫赫有名的《虢國夫人遊春圖》,就出自他手。

不同於吳道子,張萱已經脫離宮廷畫師的身份,而吳道子作為天下第一,無所不精的畫師,被李隆基安上「非有詔不得畫」的頭銜。

「好,好!」

吳道子呐呐自語,似是回應。

曾幾何時,他在中秋宴會上大醉,纏著李瑄為他寫一首詩,還揚言給李瑄作畫。

李瑄無奈之下,寫下「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來道破吳道子的心境。

他後悔當初為了出人頭地,成為皇帝的禦用畫師。

李瑄已做詩,但他承諾的畫還未作。

他不敢!

人們也認為那是酒後戲言,不可當真!

這一刻,吳道子準備完成自己的承諾,不久後,《天將軍回天街圖》問世,人物場景,惟妙惟肖,衣帶當風,錯落自然。

表麵上形容大唐的赫赫武功,百姓自信與從容,實際上對盛世不那麽樂觀。吳道子通過線條流暢丶富有動感的筆力,將畫作形象生動的同時,又充滿玄機。

其篇幅之巨,繼往開來。

但短時間內,未有人知曉。

朱雀大街上,李瑄走過的大道,「小相公」的呼聲不斷。

李瑄麾下的將領更有自信,文武百官神態各異。

首席宰相楊國忠一臉鐵青。

這一刻,李瑄是當之無愧的主角。

楊國忠發現首席宰相,有時候並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哪裡出了問題呢?

他總感覺有些不對,卻不知哪裡不對。

就這樣,李瑄一路慢行,在萬眾矚目下,到達皇城朱雀門,又向興慶宮花萼相輝樓而去。

等李瑄向東拐的時候,朱雀大街上的金吾衛車子,使大街上恢複熱鬨。

長安的胡人好似不如天寶初期的時候多,但作為都城,主要還是以漢人為主,大街小巷,繁華不減。

長安百姓們希望此次小相公回到長安後,能留到長安,再拜宰相,整治楊氏。

治理國家的賢才,流放在邊疆作戰,無數人為之惋惜。

上到文人士大夫,下到平民百姓丶販夫走卒,皆認為宰相遠遠大於節度使,治理國家比在邊疆打仗更為重要。

同時,李瑄的回來,也讓一些長安大族丶達官貴人丶青樓酒肆神情一緊。

十年了,李瑄的威勢早已深入人心,方方麵麵。

連虢國夫人丶秦國夫人丶韓國夫人,都令家奴們收斂一點,彆被李瑄抓住把柄,給她們帶來不痛快。

有道是小人得誌,哪怕是五楊的家奴因鞭打公主駙馬,被李隆基處死,也沒有止住家奴們的囂張氣焰。

隻要不欺淩公主皇子,其他皆可欺負。

而公主皇子,是他們主人才能欺負的。

如李隆基兄弟姐妹的子女,寧願得罪皇帝,也不敢得罪楊氏。

得罪皇帝不至於死,而得罪楊氏必死無疑。

在長安城中不同反應的時候,李瑄到達花萼相輝樓下。

一襲常服,滿麵微笑的李隆基,親自下樓,接受李瑄的拜見。

「臣拜見聖人,祝聖人千秋萬世,壽與天齊。」

李瑄向李隆基拜道。

「七郎是功臣,不必太多禮節。」

李隆基上前幾步,將李瑄扶正後道:「三載未見七郎,更為成熟有氣概。你率領我大唐兒郎,鷹揚國威,將大唐的軍旗插在裡海以南,讓天下百姓都知道有裡海這個地方,明曉西邊的遼闊,不愧是胡人口口相傳的天將軍!」

前半生的煌煌文治,後半生的赫赫武功。

指麾八荒定,懷柔萬國夷。

太宗皇帝,都做不到今天的成就。

李隆基認為自己所做的中興,比開國君主創立基業更難。

自古以來,開國之君有不少;真正的中興之主,卻隻有他一個。

「天將軍是臣,天可汗是君。臣在君之下,在遠方的河中和波斯,胡人更敬佩聖人的事跡,他們認為長安開滿鮮花,像是人間的天堂,聖人如同神仙,高高在上。」

李瑄笑著向李隆基說道。他知道李隆基想聽什麽話。

最後一段時間,他還會如從前那般。

以便於順利地將妻子和霜兒,帶離長安。

「哈哈!」

李隆基聽後仰頭一笑,他信以為真,心中大悅。

殊不知,現在河中和波斯的胡人,因為敬畏天將軍,才虔誠地將奇珍異寶送到長安。

「七郎隨宴,今日儘歡,不醉不歸!」

李隆基帶著李瑄,進入花萼相輝樓的二樓宴堂之中。

在大殿的主座處,玉案胡床。楊玉環穿著華麗的錦繡長裙,雲鬢步搖,雖是端坐,但翹首以盼。

她注視著宴會堂的正門。

直到女官們排列,監禮官宣讀聖人再入。

楊玉環看到李瑄慢李隆基一步,進入大殿之中,她也緩緩起身。

正值年華的李瑄,一襲剪裁得體的紅色圓領長袍,配合英武不凡的氣質,顯得非常有魅力。

一次西征之戰,以及心中難以抑製的決斷,使李瑄的眼眸中,微微有些鋒芒。

楊玉環知道自己無數次午夜夢回,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子。

但她是一個無德之人,隻能幻想,不敢奢望。

甚至還不能表現出,這幾年,她幾乎從未在李隆基麵前提過李瑄,以免讓聖人發現端倪。

以至於讓袁思藝這種新得寵的大宦官,以為貴妃娘娘不再寵信李瑄。

此時此刻,楊玉環也是一樣,含蓄地看了李瑄第一眼後,嫵媚而清正的目光就再落在李隆基身上。

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幾年的風華可言,情願將一切寄托於一場夢,像是李七郎唯美而深情的詞一樣。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宴會廳中,還有諸王皇子公主丶皇孫駙馬。

他們隨著楊玉環一起起身,向李隆基問禮:「拜見聖人!」

「免禮!」

李隆基抬手示意眾人平身。

他最喜歡宴會,因為這是他顯露大唐氣象的時候。

他拉著李瑄,一直到達大殿的最深處,顯然要讓李瑄伴座。

李瑄到達座位前,等李隆基先落座以後,李瑄向楊玉環一禮後,在右下方坐下。

文武大臣對此見怪不怪,有李瑄在,他們總感覺楊國忠差點什麽。

現在他們明白了,是威望!

真正的威望,楊國忠與李瑄相比,相差甚遠。

在功績上,楊國忠無法望李瑄項背。

這種威望,影響著人心,以至於人們認為楊國忠弱李瑄一大截。

楊國忠也隻能強裝鎮定,與周圍的下屬把酒言歡,看歌舞表演。

隻要不去看李瑄,看那五顏六色的彩帶飛舞,就會帶走一些不痛快。

宴會之時,虢國夫人丶秦國夫人丶韓國夫人,是達官貴人們巴結的對象。

連皇子皇孫,也得向她們敬酒說奉承的話。

整個大殿,依舊是一片浮華,無儘的美酒,宮廷歌姬載歌載舞,不在意長安和京兆地區的變化。

高台上,李隆基與李瑄大聊天下,基本都是李隆基自吹自擂,炫耀自己的功績。

李隆基在位時間雖長,但他從來沒去過江南丶嶺南,根本不清楚那裡的情況。

甚至到了天寶年間以後,他的活動範圍隻剩下鹹陽丶驪山這一帶,連洛陽都不去了,也不知曉兩京古道的百姓生活。

武功有了不假,但他認為國家越來越繁榮,純屬臆斷。

隨著李瑄罷相,楊國忠拜相後,豪強大族不甘心常平新法的實施,已經變成巧取豪奪了。

常平新兵幾乎已經成地方上的「郡兵縣卒」,楊國忠雖然顧慮楊玉環,沒有罷免常平新兵指揮使廖崢嶸。

但他選擇削弱常平新兵,使他們失去監察地方官吏的權力,也使得豪強大族肆無忌憚。

將幾年前的壓抑,全部釋放。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句詩可是這兩年出現的。

「七郎在西麵,那裡的山河和大唐有何不同?」

酒酣耳熱的時候,李隆基向李瑄詢問西域之事。

「回聖人,相比於大唐,那裡肯定是貧瘠的。無法誕生像聖人一樣的明君。臣在西征的時候獲得一些金銀珠寶,他們的寶物也奇形怪狀,沒有我大唐的雅致,隻是現在還在運輸至長安的路上。」

李瑄向李隆基回道,順便說起戰利品的事情,讓李隆基心裡有底。

「七郎有心了,我也想看看最西麵的寶物也何不同!」

李隆基對天下貢獻的奇珍異寶一向有興趣。

「臣不會讓聖人失望,今後會為聖人帶回更多寶物。」

李瑄拱手說道。

「昨日袁思藝是不是對七郎無禮了?」

李隆基又突然問出這句話。

「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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