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大唐西進,目標怛羅斯(1 / 1)

李瑄本來的散官為紫金光祿大夫,此為文散官,正三品。

現李隆基免李瑄文散官,加李瑄為驃騎大將軍。

此為從一品,也是大唐最高的武職。

至於正一品的天策上將,從不列入統計,因為自李世民後,再無天策上將。

驃騎大將軍雖是散官,標榜身份。

實際上,對邊帥來說,正三品的羽林大將軍等,也是為了標榜身份。

若非李瑄變法,李隆基一定會為李瑄加同樣為從一品的開府儀同三司。

顯赫的軍功,讓李瑄走到這一步,並得到巨大的賞賜。

很快,李瑄在碎葉水以微弱代價,全殲十萬大食聯軍的消息,就傳遍長安。

從詩人的飛揚的詩歌上,能看出大唐是充滿武風,積極向上的朝代。

唐人有些對自身的自信。

長安街頭,經常看到金發碧眼,白色皮膚的人,但唐人將之視為蠻夷,並沒有像後世某些人一樣諂媚。

而蠻夷竟然發兵十萬,入侵大唐西域,讓許多文人士子忿怒。

西域是大唐的一部分,西域的歌舞丶美酒丶飲食丶特產,對大唐百姓影響很大。

不論什麽原因,大食東擴進入大唐是事實,活該被天水王教訓。

同時,一個蠻夷能發兵十萬,讓許多文人士子和百姓好奇。

在他們印象中,隻有曾經的突厥,現在的回紇丶吐蕃,能調兵十萬。

長安有大食丶粟特的商人,也有去過西域,知曉天文地理的文人。

大食成為熱詞以後,百姓們才西方還有這麽大的國度。

如果大唐沒有征服吐蕃丶突厥,國土麵積竟還沒有大食大。

大食的人口眾多,甚至是吐蕃的十倍以上。

隻是一個蔥嶺,將東西方隔開。

讓兩個文明,無法碰撞在一起。

大食變化後,類似於華夏的改朝換代,倭馬亞王朝變為阿拔斯王朝,就像是李氏,取代楊氏。

黑衣大食野心勃勃,竟妄想占領大唐的西域。

所以朝野很讚成天水王主動跨越蔥嶺,收複故地,趕走黑衣大食。

因為這是興正義之師。

但也有一些人感覺到憂慮,因為今年的戰事太多,且都是大戰。

安祿山率領十幾萬胡丶漢聯軍再次征伐奚丶契丹,傳得沸沸揚揚。

上次安祿山率河東軍敗得很慘,以至於人們對安祿山沒有信心。

一向穩定的劍南,烽火突生。

世人隻知道南詔吃了熊心豹子,入侵大唐,殺死大唐的太守。

楊國忠說南詔有「取代吐蕃之野心」。

從邊境的官吏,到劍南節度使,都是楊國忠的人。

具體情況,人們也不清楚。

實際上,大唐可以令吐蕃出兵,兩麵夾擊南詔。

但這是楊國忠力主發起的戰鬥,算是他的政績,他認為南蠻粗鄙,劍南軍彈指可破,根本不需要吐蕃摻和。

隻是楊國忠對李隆基再次獎賞李瑄,心裡很酸。

他已經權傾朝野,哪怕冰清玉潔,也得閉嘴。

聖人高居無為,將政事全部托付給楊國忠。

意味著原本給李隆基的奏書,先由楊國忠過目。

如果對楊國忠不好,他會直接截留。

但有一點例外,那就是李瑄和安祿山。

他們的奏書不呈中書門下,由內侍省傳遞給聖人。

安祿山是必定要搞死的。

然而最令楊國忠害怕的人,還是李瑄。

一旦李瑄回朝,必然再拜宰相,他沒有信心,一直握住權柄。

可想要弄死李瑄非常難,哪怕他以邊令誠為內應。

而且貴妃娘娘不斷叮囑讓他學天水王一樣,當一個好宰相。

他想替換常平新兵指揮使廖崢嶸,但楊玉環不僅警告他,還告訴李隆基。

是以李隆基不讓他管這種小事。

常平新兵像是一個情報網一樣,監察諸郡縣,使縣令丶郡守丶大族丶豪強忌憚。

楊國忠也明白常平新兵的重要性,但有楊玉環袒護,栽贓陷害都很難。

楊氏的權力,來自於楊玉環,包括楊國忠這個首席宰相。

朝野中有一種聲音,李瑄還會成為宰相,隻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楊國忠沒有乾等著,他知道很難從叛亂上拿下李瑄,所以他會暗地裡告訴李隆基,李瑄變法之心不死,在西域實施變革。

李隆基現在隻圖享樂,得知李瑄又要折騰,一定不會召李瑄回來。

這樣也不會得罪貴妃娘娘。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弄死安祿山。

朝野都知道他和安祿山勢如水火,他總感覺安祿山狼子野心,必須剪除。

這也是大臣們少有支持他的事情。

楊國忠不知道的是,李隆基認為他和安祿山隻是將相不和,不是什麽大問題。

不論楊國忠怎麽說,李隆基都不會相信。

李瑄的舊部,長安的文人,都在盼望著李瑄能儘快歸來,主持朝政。

楊氏已經無法無天,楊玉環的性格被五楊拿捏,根本不可能遏製。

智者認為,千裡之堤,潰於蟻穴,並非危言聳聽的事情。

李瑄像是野草一樣堅韌,「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一直讓追隨者滿懷希望。

那「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也適用於每一個等待的人。

像楊玉環,更喜愛春天,哪怕李隆基留戀華清宮,她也勸李隆基早早回到長安,看春光明媚,看奼紫嫣紅。

像裴靈溪和霜兒,無數個夜晚,與孩子們看向天空的月亮,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夫君西域建功,她們承擔起養育兒女,她們擔負起家的責任,她們祈禱平安。

像李適之,平時與朋友儘興,看似疏狂,但他無時無刻不盼望著七郎能再度拜相。

像此刻帶著妻兒回到洛陽老家的杜甫,楊國忠當政,仕途絕路,對「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的他說異常悲痛,他嗅到了盛世之下的隱患,不知何想,使他再前往長安,在那大慈恩寺上,他吟唱「黃鵠去不息,哀鳴何所投」,明示天水王被排擠走後,一個個賢臣被貶出朝廷,像黃鵠一樣無處可投奔;他又憤慨地寫「君看隨陽雁,各有稻粱謀」,指斥那樣趨炎附勢的人,就像隨著太陽溫暖轉徙的候鳥,隻顧自我謀生,追逐私利。誰都明白杜甫詩中的意思,更讓楊國忠嫉恨。

曆史像開一個玩笑,上洛太守王昌齡被楊國忠貶到龍標任縣尉,李白聽聞後寫詩「楊花落儘子規啼,聞道龍標過五溪。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

楊氏理所當然地接替了上洛的金礦。

王維為母守孝,但得知朝政後,心中燃燒的火也已熄滅,「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的境界,此時王維已經具備。

也是這一年,李白暢遊梁園,遇到他人生的第四春,宗氏。讓這位漂泊的大詩人,在晚年有所依靠。

不是沒有人不敢斥責楊氏,今年的寒食,一首「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禦柳斜,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傳遍長安。

以「五侯」比喻「五楊」,藏在美妙的絕句中諷刺楊氏。

李峴是智者,能自保其身,他身為京兆尹,總能化解楊國忠對他的攻勢,得到百姓的愛戴。

更主要的是李峴身份不一般,楊國忠不能無緣無故罷免。

整個朱雀大街上,運送木材和石材的車子,一輛接著一輛。

因為五楊要大興土木,建造豪宅。

她們雖是整體,卻互相攀比,但凡覺得對方的宅院好過自家,哪怕耗費數十萬貫,立刻推倒重新建築。

土木之工,晝夜不止。

天水王府已經算優宅,和五楊的宅院相比,小巫見大巫。

那城外的荔枝道上,官吏們開始忙碌,哪怕路上有一塊石頭,都要挪走,有一處凹陷,都要填平。

以免不久後,耽誤涪陵的荔枝運輸。

雖然荔枝道是楊國忠提出,李隆基堅決修建,但楊玉環卻也有責任。

她以為吃到新鮮的荔枝沒什麽。

但八百裡加急,是國家最緊急的軍情,是關乎國家命運的事情。

吃一次荔枝,都要八百裡加急。這種本末倒置,會動搖國民。

這不是荔枝價值的問題,治理國家,領袖者以身作則,很小的過失都會被放大。

一些事情,豪商可以,但官吏不可以。

劍南,鮮於仲通意氣風發,他領劍南軍兩萬,正式對南詔進攻攻擊,以獲得他的軍功。

在楊國忠落魄的時候,鮮於仲通提攜了楊國忠,這種微不足道的投資,讓他一個豪族,一躍成為劍南節度使,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滅掉南詔,為大唐開疆擴土,他成不了李瑄,成為李瑄第二,應該是沒問題的。

要問鮮於仲通此戰勝算幾何?

鮮於仲通一定會回答「小小南詔,何足道哉」!

候鳥路過南詔,北歸至範陽,看到的是塵土飛揚,兵馬漫山遍野,數十裡不儘。

安祿山躊躇滿誌,這一次定要一雪前恥,徹底征服奚丶契丹,完成他的大計。

李瑄小賊已入西域,想回長安不容易。

狗賊楊國忠視他為眼中釘,李隆基老矣,太子遲早繼位。

安祿山知道,自己時間不多。

誰說胡人不能一統天下呢?

不要用石勒丶苻堅與他相提並論。

那柏海之上,冰雪還未融化,有一支叫做「神策」的軍隊,在巡視黃河源頭。

新兵們以為當兵就是這樣,但老兵們思念上一任邊帥策馬揚鞭的身影。

也不僅僅是賞賜了,更有一種信念。

數十萬移民的填充,經過一些矛盾的衝突後,在名臣的治理下,走向穩定。

白色的棉花,到處在開放。

百姓們逐漸意識到這是不可或缺的寶貝。

那青海頭的悠悠笛聲,飄蕩至祁連山頭……

……

三月初。

由長安出發的使者,快馬加鞭,終於到達碎葉。

他們帶來一份份任命狀,和一些跳蕩勳章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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