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兵卒包圍平康坊
「李相一身浩然正氣,守正不阿,是朝廷的幸事。如果新安令真有問題,李相也不必自責。」
李隆基聽到李瑄信誓旦旦的話後,不再勸說。
如何處理這樣的問題,還得看李瑄自己。
人常道大義滅親,可真正能實踐的又有幾人?
李隆基隻希望新安令李銙隻行小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李瑄一番慷慨的話,也讓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心裡打鼓。
從李瑄舉例的典故來看,李瑄要公正處理此事。
但李林甫卻不以為然。
因為鬥穀於菟隻是刑罰了族人,而未殺死族人。
看「三北直躬」就知道,楚國偷一個羊就要處死,貴族所犯之案,真會比偷羊的罪小嗎?
李林甫認為自己已經掌握李銙的罪證,按照李瑄的準則,這種罪責足以處死。
李瑄說得好聽,但麵對這樣的事情,誰都會沒頭緒。
再怎麽說,李銙也是李適之的從子。
李瑄在受到內外部的壓力,難免會動惻隱之心,產生私心。
稍處理不慎,變革派大好的形勢會流失。
「啟奏陛下……」
「漢代的丞相丙吉那麽賢明,他的兒子丙昌卻與貪官勾結;晉代謝安的女婿王國寶傲慢且不遵法道,但這並不妨礙世人對謝安的稱頌。更何況新安令隻是李相的堂兄,請將此案由禦史台處理。朝野上下對李相的為人有目共睹,不論如何都不應該將其聯係到李相身上。」
就在朝堂文武大臣各懷心思,連變革派都一籌莫展的時候。
戶部郎中李峴出列向李隆基奏道。
他是真心為李瑄考慮,用這個比喻告訴文武百官,就算新安令犯下天怒人怨的大罪,也不該和李瑄聯係在一起。
他和李瑄的想法一樣,既然保守派敢將新安令李銙奏到朝堂,就表明已經掌握李銙的確鑿證據。
「李郎中言之有理,朕也這麽認為。楊大夫,此事就由你去做了。」
李隆基點了點頭,將此事交給禦史大夫楊慎矜。
縱然李瑄堂堂正正的說道,但畢竟是堂兄,要避嫌此案。
「臣遵旨!」
楊慎矜出列領命。
保守派的大臣對李峴的話十分不滿。
李峴擺明著在降低此案關於李瑄的影響力。
怎麽可能和李瑄一點關係都沒呢?
李銙從一個中縣的縣尉,晉升為畿縣的縣令,難道不是因為李瑄嗎?
從因果上,這就是李瑄的過失。
「退朝……」
高力士高喝一聲,李隆基悶悶不樂地離開。
「恭送陛下……」
文武百官長揖一禮。
朝會結束,文武百官三五成群,小聲議論。
李瑄麵不改色,整理紫袍,離開興慶宮大殿,然後穿好自己的鞋子。
「七郎,頑固不化的大臣太卑鄙了,竟用四郎之事,上奏聖人。」
李霅來到李瑄身邊,憤憤不平地說道。
在來看來,這幾個位列公卿的大臣,去找縣令的不自在,太沒有操守了。
「我不了解這個堂兄,大兄應該知道他是什麽人,不需要他一清如水,他能守住自己的底線嗎?」
李瑄向李霅反問道。
李霅今年三十五歲,李銙的年紀比李霅大兩歲。
他們以前在長安居住過,經常玩耍。
在李銙將成年的時候,伯父帶著李銙到州縣。
所以李瑄對李銙沒什麽印象。
他隻見過李銙兩次,一次是他拜為四鎮節度使的時候,一次就是他大婚的時候。
對李銙的印象也平平無奇。
「小時候的事情,怎麽能和成年後一概而論呢?就像為兄現在一樣,也沒有那時天真了。」
李霅不好回答李瑄的話,他確實不知。
隻是回憶起未成年的時候,他們一起玩耍,甚至騎馬打獵。
所以李霅本能想對親人進行保護。
「再看看吧!」
李瑄不再多說,他向李霅說了一句:「大兄等各忙各的,我要去中書門下堂處理公務了。」
說完,他向興慶殿後麵而去,沒有一絲一毫地慌亂。
李瑄的親信想攔住李瑄,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就像安祿山的護衛搶劫一樣,沒有人會認為這是安祿山的命令。
現如今也一樣,沒有人會覺得李銙犯案和李瑄有關。
但李瑄是宰相,其間的影響太大了。
變革派隻能等到新安令李銙被押送回來以後,再經審問。
好在李隆基讓楊慎矜審理此案,楊慎矜是李瑄頭號心腹。
不過禦史台也有保守派的人,楊慎矜想要蒙混過關,怕不是那麽容易。
「李相,你認為李銙到底有沒有和豪強勾結,阻撓新法?」
中書門下堂內,李林甫向李瑄詢問道。
表麵上沒什麽,心中卻長出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