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變革派領袖李瑄,保守派領袖李林甫(1 / 1)

第270章 變革派領袖李瑄,保守派領袖李林甫

又是一日。

長安城中,依然飄蕩著雪花,這一場雪大小交替,下了很久。

對應著一百零八星宿的一八零八坊,不論是神聖威嚴的太極宮丶興慶宮丶太明宮。還是朱門繡戶的豪貴,亦或者普通的茅草房屋,都覆蓋上厚厚的積雪。

寒冰封住了朱雀大街,掩蓋了過往的喧囂。

看似萬籟俱寂,實則長安不平靜。

因為李瑄拜相和李瑄變革的消息,經過一夜時間,在長安發酵。

那些文武大臣們,派人將朝堂上的細節,包括李瑄所作的兩首《憫農》,傳到長安城。

試圖引起更多權貴對李瑄的不滿。

在雪花紛飛中,一名看起來落魄,頭發微微淩亂的男子,穿過永陽坊寂寥的深巷。

積雪之下的路上,有不少或深或淺的腳印。

男子順著這些腳印,慢慢向前。

永陽坊是長安城西南角緊靠著外郭城的坊。

此堪比長安「郊區」,純粹的平民坊,裡麵找不到一家權貴。

長安的布局是「東貴西富」,「南虛北實」。

有權有勢的府邸,一定是在太極宮和興慶宮周圍。

哪怕同在一城,也如天上與地下。

「噔噔……」

男子來到深巷的一家小酒肆,駐足停頓以後,搓了搓手,輕輕地敲了一下門。

「咯吱……客人裡麵請……」

小酒肆門被打開,一股溫暖撲麵而來,男子微微點頭,進入酒肆之中。

「杜二來了……」

這小酒肆裡,圍爐坐著十幾名文人,男子進入後,有人喊了一聲。

此正是製科落第的杜甫。

以此方式落第,杜甫心灰心冷,對李林甫玩弄權術,感到不忿。

「博士,上一壺濁酒……」

杜甫向在場的人一禮後,緩緩向管店博士說道。

在此酒肆的,基本都是生活比較拮據的落榜文人。

科舉落榜以後,他們租住在長安的平民坊,以圖來年再考。省去來回趕路的時間。

但文人們要麵對衣食住行等,哪怕是士族,囊中羞澀比比皆是。

如杜甫這種,京兆杜氏。

但父親去世以後,失去生活來源。

杜甫的祖父是杜審言,父親是朝議大夫丶兗州司馬。

按照慣例,杜甫可門蔭入仕的。因為杜甫的兄長夭折,他就是家中的長子。

但杜甫將門蔭入仕的機會,讓給了自己的弟弟杜穎。

他做到兄長的職責,對自己的四個弟弟和妹妹都很關愛。

所以文人們一聽說杜甫把門蔭入仕讓給弟弟,都非常尊敬杜甫。

在大唐,生活一般和飲酒並不衝突。

因為酒是大唐上至王公,下至百姓的必需品,更高於茶。

好酒喝不起,名酒更買不到,但未過濾的濁酒想喝到還是很簡單的。

「諸位在議論何事?」

杜甫坐下以後,向周邊的文書問道。

他們經常到這個深巷酒肆,非常熟絡。

「天水王在華清宮被拜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並且掌修書,修國史。此非首席宰相,亦有大相之權……」

一名文人向杜甫說道。

他們都知道天水王在中秋夜宴上,親自到文人的區域見杜甫。

所謂向王公「行卷」,跟這種待遇比起來不值一提。

隻歎時也命也!

「這是好事!要恭喜天水王了。」

杜甫由衷地高興。

李瑄拜相,就有人能製衡大奸臣李林甫了。

他之前信誓旦旦的向李瑄說製科及第後,就去輔助李瑄,完成心中的抱負。

現在則沒有信心再去尋求李瑄。

「李相頒布常平新法……還從華清宮傳出兩首詩。」

有消息靈通的文人又說道。

「為何詩?」

杜甫連忙問道。

他對李瑄的詩有強烈的興趣,僅僅是詩文上,他覺得李瑄的才華不次於李白。

《水調歌頭》的體裁,開了先河。

彆說詠月,哪怕是秋詞中,都難有比擬。

「憫農……」

那士人取出一張紙,在燈燭下緩緩張開,將兩首詩念讀出來。

「這兩首詩,不如之前的名作啊!」

一名文人感歎一聲。

他覺得此詩不是盛唐氣象,沒有大唐的飛揚。

盛唐詩歌所表達的藝術性是積極向上的。

如「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的渾厚雄壯。

如「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的豪邁奔放。

如「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的興象玲瓏。

如「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的清新雅致。

如「解把飛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的暗藏玄機,意境深遠。

而兩首憫農,在眾人看來,藝術性不太高。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然此時杜甫卻自顧自地念一遍,深深地陷入思索之中。

他感覺到這兩首詩很特彆,像是觸動他內心深處一樣。

那種靈魂顫動,產生共鳴。

這兩首詩絕非不好,它表達的不是藝術,而是一種思想。

語言雖通俗質樸,但卻異常地厚重。

這不是空洞的說教,更不是無病的呻吟。

杜甫能理解詩中近似蘊意深遠的格言,還能看到李瑄在慨歎之中,凝聚了無限的憤懣和真摯的感情。

李相能將自己的筆落在如螻蟻一樣的百姓身上,肯定他們的勤勞,看到他們的艱辛,諷刺了王公貴族。

這對杜甫的震撼,甚至超過人人稱頌的《水調歌頭》。

心中複雜的杜甫,靈光一現,似乎產生一些不同的想法。

雖杜甫還無法深入去體會,但杜甫心中已經埋藏種子。

求什麽功名呢?哪怕能在李相手下為流外官,刀筆吏,也心甘情願。

「大家怎麽看待常平新法,我們都是貧寒的文人,可以不必有顧慮。」

在杜甫思考《憫農》的時候,文人士子討教常平新法。

「單從新法的內容上看,此乃利國利民的大計,李相用心良苦啊。如果能完成,天寶之盛,必超開元。」

一名文人回答道。

「常平新法實施,對我等貧寒之士,或許是好事!諸位發現沒有,常平新法主要是抑製土地兼並,次要是使百姓擺脫饑寒,使國家富裕。這一定會受到豪強大族,以及一些與大族有牽連的官吏的抵製。李相正是用人之際,我等前去拜謁,或許會有更多進身之階。」

又一名文人說道。

「我讚成劉兄的說法,此乃我輩之幸,國家之幸。」

底層的文人,很難有晉升之機,特彆是在科舉的時候,如果不是士族出身,進士及第概率極低。

所以文人們會想方設法,要麽成為邊帥,甚至軍使的僚屬。

要麽會投靠各地太守丶都督,哪怕成為一個流外官,步步為營。

盛世文人都想求官,但想出人頭地太難。

「杜二,你說是不是呢?」

有人徵求杜甫的意見。

「新法實施起來困難,但李相誌在圖變,為國為民。如有機會,一定鼎力相助。」

杜甫向眾文人回答道。

就像他詩中「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一樣。他怎麽會因為困難,而知難而退呢?

如此妙法,任何阻攔它實施的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國家蠹蟲。

「我們也是這麽認為的,不論能不能被李相看上,我們舉杯一飲吧!」

文人-->>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