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勝

翌日,興慶殿上,兩省對班。

「啟稟陛下,臣有事要奏。」

今日還未討論日常事宜,朝會一開始,李適之就執笏出列,並擬訂表文,呈上皇帝。

知內侍省事的高力士下陛,接過奏摺,呈奏李隆基。

在此期間,群臣麵色各異。

有消息靈通者,明白是怎麽回事。

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刑部尚書兼京兆尹蕭炅。

自中樞搬到興慶宮後,許多大臣都住在平康坊,以便早朝。他們也知道李林甫昨日吃李適之的閉門羹。

而李林甫看似鎮定自若,實際上心中對蕭炅強烈不滿。

短短幾年,蕭炅分彆在朝堂丶邊疆丶河南府,犯下三次大過,皆被他保下來。

去年的時候,刑部尚書李適之拜相,是以刑部尚書空缺。

李隆基問李林甫合適的人選,李林甫向皇帝推薦蕭炅為刑部尚書,皇帝還問一句:蕭炅行不行,是不是的蕭嵩一樣,徒有虛表?

他信誓旦旦地保證蕭炅精通《開元律》,可以勝任。

本來京兆尹這個官職,也不屬於蕭炅。

李隆基中意的是被貶到豫章郡的韓朝宗。

李林甫知道韓朝宗與李適之親密,且京兆尹是十分重要的位置,以韓朝宗未歸長安為由,讓蕭炅先兼任京兆尹。

等韓朝宗回來,再讓蕭炅「退位讓賢」。

如今韓朝宗已經回來,李林甫還在想辦法對付韓朝宗。恰恰此時,東窗事發。

朽木不可雕也!這是李林甫對蕭炅蓋棺定論的評價。

「大唐以孝治國,以德服萬民。高祖丶太宗丶高宗丶中宗,還有朕的父親,安寢之地皆未敢有活人殉葬。一個個小小的京兆少尹,憑什麽敢為自己無官無職的兒子,殉葬五人,其中還有良家。他四品大官死了以後,是不是要找座山為陵墓?一尺三寸的樂傭丶騎傭,他想要乾什麽?」

看完奏摺後,李隆基怒形於色。深沉的聲音,讓兩側執扇的宮女,不敢喘氣。

自太宗皇帝以九嵕山為陵墓後,詔令後世子孫永以為法,從此大唐帝王陵墓,因山而建。

李隆基這麽說,等於判了範陵大不敬的罪。

「陛下息怒。」

文武大臣們很默契地起身一拜。

「左相如何看待!」

李隆基抬手示意群臣回座後,問李適之。

「回陛下,活人殉葬既違背人倫,又傷天害理。臣去渭陰鄉的時候,百姓皆知京兆少尹以活人殉葬,卻無可奈何。臣見陛下聖明引來非議,故而不顧身份,去調查此案……」李適之向李隆基回答。

「萬年令丶京兆尹,他們是乾什麽吃的?」

聽到自己名聲被敗壞,李隆基更加憤怒,對朝堂眾臣質問。

「陛下恕罪。」

兼任京兆尹的蕭炅,和萬年令立刻出班,跪拜在地。

「啟稟陛下,如臣上書。此案因一名龜茲押官刺殺而起。殉葬已有半年。半年前,押官的父親到京兆府告狀,卻被京兆府官吏毒打。在遭受如此不平後,為國安邊的猛士,千裡迢迢歸鄉,不惜性命複仇。萬年令才上任三個月,並不知情此案。而京兆尹已經上任近一年,京兆尹蕭炅,是京兆少尹範陵的上司,他知情不報,有包庇之嫌。蕭炅又任刑部尚書,掌天下之刑,知法犯法,無視禮製,無視朝綱,無視皇威,愧對社稷蒼生。請陛下治蕭炅的罪責!」

李適之的話如刀子一樣,劃在蕭炅的身上。

一眾大臣噤若寒蟬,這明麵上是在彈劾蕭炅,暗地裡是攻擊李林甫。

蕭炅可是李林甫一手提拔到刑部尚書。

左相怎麽會變得如此強勢?

從上書的奏摺,到今天的言論,都是李瑄準備的。

旨在挑動李隆基的情緒。

「嘭!」

「萬年令退下。」

李隆基一拍龍椅,令鄭岩退下。就留蕭炅在案前,是想讓蕭炅解釋。

他早就覺得刑部尚書兼任京兆尹不合適。

李隆基還看了一眼李林甫。

而李林甫也正好看到迎來的目光,他知道這眼神的意思。

一時間,羞愧難當。

他趕緊將頭低下,一副誠懇不知所措的模樣。

「臣不知範陵如此胡作非為,臣一直在刑部辦公,不知道有人到京兆府申冤,臣失察,請陛下寬恕。」

蕭炅惶恐不安,為自己開脫。

早知道如此,他一定不會兼任京兆尹。

「啟稟陛下,昨日刑部尚書見到左相,騎馬不下,並頤指氣使。左相令萬年令掘墓之時,蕭炅又百般阻撓。」

戶部侍郎張均此時站出來,彈劾蕭炅。

「蕭炅,張卿所言,是否屬實?」

李隆基眉頭一皺。宰相為皇帝所拜,連宰相都不尊,這還得了?

「這……」

蕭炅支支吾吾,他想否認,但昨天現場那麽多官吏。

如果李隆基叫那些官吏上來佐證,他必然是欺君之罪。

看到李隆基的臉色已經變了,蕭炅隻能硬著頭皮說道:「昨日無心冒犯左相。又因範陵是我屬下,才護他亡子陵墓。如果知道他是那樣的人,我絕不敢如此。」

「帶京兆少尹上殿,朕要親自問他。」

李隆基心中已經厭惡蕭炅。他傳令左右。

李適之知道皇帝會細問,早朝的時候,讓刑部將範陵,帶到門禁處等候。

「啟稟陛下,蕭炅曾在東京洛陽,與豪強狼狽為奸,欺淩百姓。陛下不計前嫌,讓他掌天下刑罰,管理京畿,他卻再次辜負陛下的信任,請陛下重責。」

在此期間,兵部侍郎張垍也出列上稟。

張均兄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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