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8 章 隻在晉江文學城(1 / 1)

鬱和光神色逐漸凝重。

他拿下這卷已經年久泛黃的設計圖,展開時即便已經腐爛,但手繪得精密的電路圖依舊清晰。

它更像是草稿,電路設計被多次塗抹,空白處也被演算公式填滿。

但顯然,是兩種筆跡,兩種思路……兩個設計者。

被提問的小機器人茫然,搖搖頭:[電子數據隻記錄了這是一次聯合設計,至於其他的……]

【查詢失敗,檔案空白】

一直跟在晏歸遲身邊的小機器人也無法解釋,它一遍遍嘗試檢索,一遍遍警告聲響起。

鬱和光按住了認真的小機器人:“再查詢下去,你要短路了。晏歸遲先生已經不在了,沒有人可以修好你。”

“圖紙,可以借給我嗎?”

當小機器人爽快把圖紙送給他,鬱和光才知道,晏止戈為他錄入的莊園權限不是“客人”,而是【主人】。

[按照權限代碼,您擁有整座莊園,這裡的一切都屬於您,包括裡麵的所有生命形式。比如我和,呃,晏止戈先生。]

小機器人伸手努力畫了個大圓,真誠問:[需要我替您打包嗎?蝴蝶結?禮物盒?哦,如果您慷慨的願意留給我一個電源接口,那就太好了。]

“……不,我沒想要整個倉庫。”

鬱和光趕緊阻止,麵對著仰頭等待他“慷慨的施舍”的小機器人,忽然有種負罪感。

直到帶著圖紙離開,他還在疑惑:“原來晏止戈私下是這麼慷慨的性格嗎?”

個人AI:【?】

【未查詢到對晏止戈首席的類似評價】

鬱和光知道首席的津貼是天文數字,但直接把莊園權限對他開放……不擔心他連夜扛著莊園跑路?

“白一蕪說得對,確實是陽光下長大的。”

他抽了抽嘴角,忽然湧現擔憂:“晏止戈一向這麼好騙?”

“大概隻有你會這麼想。唐刀下的亡魂聽見你這麼說,冤得能再死一次。”

鬱和光聞聲轉頭,看見林沉麓抱臂斜倚在陰影裡。

雨夜驚醒,林沉麓出門就聽見鬱和光與AI的對話。

她嗤笑從陰影裡步出:“晏止戈都能與辛鳶打上幾個來回,你竟然擔心他會吃虧?”

“這算什麼,關心則亂?”

鬱和光:“……隻是擔心同伴犯蠢波及到我。”

林沉麓麵無表情:“嗬。”

【您拿走金庫,他不會追;其他人想要拿,跑不掉。】

個人AI:【搶劫晏首席的死亡概率為:99.99%,成功概率:100%(特殊前提)】

除了鬱和光之外全死了。

“恭喜鬱和光,憑借一己之力把概率從100%降到99.99%。”

林沉麓挑眉回首:“開心嗎?”

鬱和光:……總覺得林話裡有話。

“你不去睡?”他冷著

臉趕人,“明天開學返校,我可不想被醫學院圍起來問你為什麼死了。”

林沉麓冷嗤:“如果不是某人半夜待客,我也不必這個時間醒。”

睡眠對她如懸絲,感受到惡意立刻驚醒。

她上下打量鬱和光,了然:“白一蕪?”

鬱和光點頭。

自從他把林沉麓從醫學院“偷”出來,就一直追蹤偷渡關鍵物進新地球的線路。

林沉麓曾在十年前還是孩童時,就指認自己的父母是邪神並手刃,她對混沌的感知力在追蹤關鍵物上,同樣發揮了可怖威力。

當維克多因為對灰色地帶的陌生而斷了線索時,是林沉麓的直覺接續上了線索,讓鬱和光一路追蹤到了幾個星艦港工作人員身上。

他在周圍人震驚憤怒的眼神裡掀翻了那幾人,毫不猶豫一刀.插.進胸膛。周圍人憤怒指責,怒罵溯遊濫用權限,上傳光腦的影像已經招來對鬱和光的質疑聲。

但下一刻,卻見死亡的“人”融化了人皮,露出的內裡竟然是混沌物!

實時新聞停滯一秒,所有質疑聲齊刷刷消失。

鬱和光從血泊屍骸中起身,還順便指認了人群裡一個上躥下跳起哄的家夥。對方欲逃,被鬱和光一刀釘死在牆上——果然,是另一個藏匿人群的混沌物。

他沒有林沉麓的感知能力,但他有自己確認的方式。

當林沉麓神色複雜沉默許久,問他為什麼敢相信她,不怕她判斷出錯嗎?

如果那不是混沌物,眾目睽睽之下殺人,即便是溯遊首席也會引起爭議。

可鬱和光輕描淡寫:“你不會出錯,不是嗎?”

“你發現了一件事,你知道自己是對的,於是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你,你也會堅持。”

他把林沉麓曾經給他的理由,還給了她。

林沉麓無聲睜大眼,漆黑眼瞳裡亂光晃動。

她注視著鬱和光的背影,久久無法回神。

鬱和光不知道的,是她那日沒說完的後半句。

……你向人們大聲疾呼想要示警,但沒有人相信你。等災難真的到來,人們死去,他們又開始憎恨你為什麼不早說。

最初年幼時,剛被綁架林沉麓也曾試圖向綁匪示警,但所得到的無一不是譏諷嘲弄。

於是她學會了沉默。

在沉默裡,冷眼看著綁匪在爬出血泊向她伸出手求救,然後死去。

但當這個夏日,當林沉麓與鬱和光追蹤並殺死被混沌物頂替的人們,她忽然意識到:不會再有了。

那未曾說完的後半句話,不會有機會再出現了。

鬱和光……

相信她。

真正跟隨偷渡線追查關鍵物開始,鬱和光驚愕意識到在他們沒有察覺時,竟然已經有這麼多混沌物取代新地球居民,擴張派在新地球插下的釘子,遠比他們以為的還要多。

但這些混沌物都是【混沌科技】下的產物,並非林沉麓更擅長

的【邪神】。

林沉麓果決告知鬱和光:想要斬草除根,需要白一蕪。

——最了解惡人的是惡人,吞噬黑暗的,永遠是更深的黑暗。

“他告訴你其餘關鍵物的位置了嗎?”

林沉麓問:“我們追查的結果裡,不止你家公寓樓那一個關鍵物。”

鬱和光沉穩:“有比關鍵物更好的方式。”

當他說起防護罩外的偷渡線路,林沉麓不由得側首,她蹙眉問:“白一蕪,舍得放棄偷渡線?”

“偷渡線不僅長生科技在用,包括白一蕪在內的諸多勘探團和組織也在用。那是他的搖錢樹,也是勢力組成。”

林沉麓自己就在被綁架後,數次被偷渡到舊地球或地外。

“這正是我要說的。”

鬱和光點點頭,沉下臉:“在來見我之前,白一蕪已經派了人去野外。”

“在我之前,白一蕪見過其他人。”

他眉眼肅殺:“此人要麼擁有更高的溯遊權限,白一蕪派人是遵循此人意誌。要麼,就是被他收買的叛徒。”

“林。”他垂眸問,“你說,溯遊被滲透的可能性有多大?”

“被白一蕪這樣的暴徒悍匪?”

林沉麓嗬笑一聲:“那就要看你訓狗的能力有多強了。”

“為什麼不親自去問白一蕪呢?”

暴雨滂沱。

推開門,街角停屍房的走廊裡一片安靜,隻有隱約歡呼聲從更深處傳來。

滴答,滴答……

水順著衣角滴落地麵,陰影裡有人形在潛伏。

一排排屍體安靜停放在冷凍格中,隻有機器人在整理解剖台。值守法醫正帶著全息設備在虛擬現場看遊戲比賽,他激動得手舞足蹈,時不時爆出一句怒罵。

突然間,他後背一涼,肩膀刺痛。看不見的恐懼攝住他,恐怖猜測一團又一團在他腦海裡炸開,他手忙腳亂想要摘掉全息眼鏡。

卻先被人扯掉了眼鏡。

突如其來的亮光刺得他流眼淚,模糊中他努力抬頭看,麵色慘白的青年抓住他肩膀猛地摜向牆壁。

法醫吃痛,青年冷笑。

“我知道你手邊有報警按鈕,但我有我的規矩。出聲喊人會死,求助會死,逃跑會死,聽從我是你唯一的生路——聽清楚了嗎?”

法醫瘋狂點頭。

青年喘了口氣,仰身向後,脫力砸進椅子上。

“現在,幫我處理傷口。”

他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虛弱卻氣勢驚人,拋過去一盒藥:“用這個。”

法醫手忙腳亂接住,抬起頭看見青年仰頭依在椅背上,半闔著眼臉色慘白如紙,虛弱得像是下一秒就會滑落地麵。

他猶豫了一下,被青年嚇怕了還是乖乖上前。

一扯開外套,包裹青年腰腹和肩膀的繃帶幾乎已經被血滲透,傷勢嚴重。

但是……呃。法醫表情卡頓一瞬成空白。

這麼凶的家夥,怎麼繃帶係的是蝴蝶結??

白一蕪掀了掀眼看他,喉嚨裡擠出單音:“嗯?”

法醫一抖,不敢再怠慢趕緊著手。

血腥氣頃刻間彌漫整個停屍房。

除了手術刀和針線穿透皮肉聲,白一蕪的呼吸虛弱到聽不見。

法醫全神貫注縫合傷口,冷不丁身後一聲怒喝。

“團長!您怎麼了?”

他嚇得手一抖,手術針差點掉進打開的腹腔裡。

“嘖,閉嘴。”

白一蕪朝大門方向瞪了一眼:“想我死?”

他沙啞虛弱的聲音比瀕死狗崽大不了多少,但毫不費力鎮壓住黑壓壓一群壯漢。

小山一樣的壯漢走過來地麵都在顫抖,往白一蕪身邊一蹲,壯碩肌肉塊委屈得像個大熊玩偶。

“您這是?”他小小聲,小心翼翼問。

“遇到瘋狗了。”

冷白的手術燈下,白一蕪向後一仰頭閉眼。蒼白的俊秀麵龐沾著血,虛弱,卻妖冶豔麗。

“另一條。”

法醫戰戰兢兢,邊聽著這夥暴徒與BOSS交談,邊心驚肉跳——‘臥槽這是我能聽的嗎?’‘我擦這也行??’‘這都讓我聽見了該不會滅口吧!’

內心瘋狂震動,在應該能活和完了肯定要死之間反複橫跳。

“……防護罩外的溯遊屬員遭遇原生野獸襲擊,長生科技的布線埋伏,還有入夜後零下百度的極地氣溫和有毒熔岩地區。”

壯漢撓了撓頭,愁眉不展:“誒呦,這幫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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