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的信號消失了。”
宮商角無語,抬頭看泰坦:“你有什麼頭緒嗎?比如她闖禍,闖了個禍,闖了個大禍。”
“尤金是個好孩子,我相信她的行動有自己的考量。”
泰坦頭也不抬,溫柔嬰兒藍眼眸隨著針織棒的擺動而起伏,專注於打毛線。“要是分析官真對尤金有什麼意見,她早已經不在這支隊伍裡了。”
他輕笑:“你相信她,不是嗎?”
“…………”宮商角無語。
他借著推眼鏡的動作翻了個白眼:“尤金能有今天,完全是你的錯。”
當年那個剛被首席撿回來時,臟兮兮又失魂落魄的流浪金毛,是什麼時候開始咧開嘴蠢兮兮笑得有恃無恐的?
宮商角突然有些懷念當年服從指揮的尤金。
不過……“你不是應該出任務嗎?為什麼還在這打毛衣?”
他一低頭:“為什麼我的文件上也掛著你的毛線??等等,抻毛線的那個是什麼東西?”
枯樹杈一樣猙獰蜿蜒的漆黑“樹木”上,纏著五顏六色的鮮豔毛線。
宮商角微妙的瞳孔地震:“混沌物嗎?”
仔細看——哪是什麼樹,分明是焦屍!
“偷襲的。殺了之後撿回來的。”
泰坦:“廢物再利用。”
“況且。”他抬頭想了想,“毛衣就快織好了,這次的任務隻是殺幾個人,應該不至於占用織毛衣的時間。”
“先讓他們跑一段,等毛衣織好再追。不遲。”
輕描淡寫。
宮商角:“……你的任務對象知道你這麼羞辱他們嗎?”
#生命延長#
#但重要性不如毛衣#
泰坦肌肉結實的高大身軀陷在柔軟沙發裡,他低著頭,手指靈活的在毛線間穿梭,搭針勾線,漂亮精致的紋路就在手掌下成形。
胸肌是最好用的小桌板,已經織了大半的毛衣搭在他的臂彎間,已經能看出紅白相間雪花的圖案雛形。
還不等宮商角犀利點評,就見他抖開毛衣,溫和道:“宮,來試試合不合身。”
猝不及防的宮商角:“……給我的?”
泰坦眼帶鼓勵:“不要害羞,你也是我的隊友,你當然也有份。”
“有沒有可能,我不是害羞,是嫌棄?”
宮商角果斷轉移話題:“首席隻帶了小吉一個人,沒事嗎?”
泰坦要套毛衣的手果然一頓,他想了想,道:“晏隊一個人也足夠了。畢竟。”
他眼裡泛起笑意:“鬱隊長也在那裡,不是嗎?”
“……不,我覺得你好像沒懂。”
“我懂了。”
長生外城的聚集點裡,瘦削男人蹲在矮牆上若有所思:“你是說,有個金發牛仔讓你等他,所以你就等到了現在?”
少年人重重點頭:“嗯!”
“這
位帥氣又可靠的牛仔先生聽起來,怎麼那麼像一位故人?”
瘦削男人長手長腳蹲得像隻牛蛙,他揉了揉淩亂打結的雜毛試圖回憶,問:“你有什麼提示嗎?”
“我不知道,但他看起來笨笨的,他真的需要我。”
少年人握著被揉皺的演算紙,沮喪:“沒有我,他會死的……”
【閉嘴吧孩子,他問的不是你。】
粗糲嘎嘎聲突然響起,嚇了少年人一跳。他這才看清男人雜亂披在肩膀上的蓬草亂發間,蹲著一隻烏鴉。
烏鴉通身漆黑,隻有一對眼珠鮮紅。它扇動翅膀,在少年驚恐目光中“啪!”地給了男人一巴掌:【是隊友啊,隊友!】
“哦哦哦!”邋遢男人恍然大悟,“銀!上次見他才這麼點大,我還抱過他呢,現在已經長成這麼成熟的男人了嗎?”
他比劃著托了托根本沒有的胸肌,不像抱孩子更像要掐死誰。
烏鴉毫不留情跳起來重擊腦殼。“啪!”
【尤金!是尤金啊蠢貨!他是女的,36D24K純種女人類!】
“喔喔喔我就說怎麼這麼熟悉,原來是尤金啊!”男人恍然大悟。
一歪頭:“誰來著?”
烏鴉:【…………】
迷茫的少年人不等搞清眼前這是什麼情況,就見烏鴉利爪勾住男人打卷的頭發啪啪狂揍,黑羽與頭發齊飛,慘叫聲和嘎嘎聲並重。
等烏鴉出了口惡氣,昂首挺胸蹲在男人亂成鳥巢的頭發上時,少年這才看清——這是一隻腐爛的烏鴉屍體。
烏鴉毛色黯淡,羽翅殘缺,慘白骸骨隱隱暴露在黑羽之下,死亡與腐爛的氣息如有實質,令人不寒而栗。
但邋遢男人卻不以為意,他齜牙咧嘴揉著被打青的老腰衝烏鴉抱怨,更像一對親密的夥伴——不。
從他眼下嚴重的青黑眼袋,慘白臉色和搖搖欲墜隨時都會死過去的樣子看,他們簡直天生一對。
——挖墳跑出來的老僵屍。
“如果你說的人是尤金,我勸你彆等了,她不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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