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艦降落的艙門旁,幾l道或站或蹲的身影茫然仰頭,目瞪口呆看向遠處候艦大廳的玻璃巨幕。
“那個正被壓著的……是我們首席嗎?”
“隊長你還手啊!你怎麼不還手!金字塔裡被你揍得頭骨碎到拚都拚不起來的法老要哭了,真的會哭的!”
旁邊修複係教授:“……?”
他從清點的珍寶箱裡抬頭,和善微笑:“所以這些碎掉的文物裡,有些是你們毀壞的?”
“人為?不是不可抗力?”
“對啊……!”旁邊人眼疾手快捂住滿不在乎開口的少年,把他拖到身後狂揍。
波浪卷發女性笑意吟吟擋上前:“對不起教授,您說什麼?絕對不可能!”
“不可抗力,當然都是不可抗力!不信您可以自己走一趟金字塔看看。”
敢複活就重新揍死而已。嗯……怎麼不算不可抗力呢?
塊頭巨大如小山的壯實男人抬頭,黑巾覆麵隻露出的一雙藍眼睛裡波蕩溫柔:“隊長看起來,不討厭那個人。”
“是之前隊長破例去救的新生嗎?”
“破例被救”的新生正死死壓著不討厭他的首席不放手。
“我不喜歡你,和我怎麼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關係?”
鬱和光頭頂的問號都快實體化了,上上下下打量的眼神古怪,像在看精神病患者。
他被晏止戈莫名其妙到發笑:“見勢不妙就打算笑死對手取勝?”
低笑時勾起的震動也順著鬱和光的手掌,傳遞向他手抵著的晏止戈胸膛。
心臟微癢。
晏止戈眸光暗了暗,他若有所思抬眸,看到遠處躡手躡腳試圖躲到柱子後的浮白。
浮白:“!”拔腿狂奔!
晏止戈快氣笑了。還有什麼猜不到的?
“看來是我們之間有誤會。”
他低頭,冷靜解決優先事項——比如,把自己的心臟從刀尖下救回來。
“之前有人告訴我,你喜歡文學係首……”
“文學係?你確實聽錯了,現在版本更新了。”
鬱和光冷笑,擲地有聲:“文學係,我的一生之敵!”
#圖書館從天亮寫到天黑又寫到天亮的痛誰懂#
#一番操作猛如虎,一看論文五十八#
旁邊人:“…………”怎麼,因愛生恨了嗎?
晏止戈也驚訝挑眉,但想到對方最近在文學係教授間流傳的“盛名”,又不覺意外。
“看來確實是誤會。”
“既然如此,鬱同學可以先放開我了。”
率先冷靜下來的晏止戈已經打算鬆開手掌。
卻見鬱和光古怪看他:“憑什麼我先放手?”
#寫滿了的小本本嘩啦啦翻開#
晏止戈:“?”
剛抬起來的手臂立刻勒回去,他冷笑:“那又憑什麼我先?”
鬱和光:“?”
靠近,更靠近!用力按!
晏止戈:“?”
勒住,拽向自己,再拽。
#突然的叛逆#
兩人誰都不打算先認輸,晏止戈腰腹傷口加速崩裂,鬱和光鎖骨旁也留下指痕。
一個仰頭靠近,一個垂首接納,乍一看去簡直像親密無間的愛人不舍擁抱。選擇性忽略他們雙雙被抵住致命處,更像了!
苦口婆心勸架的藤科:“…………”
沒救了告辭,你們就擁抱到世界末日吧。冷酷.jpg
“他們看起來真般配啊。”謝枝雀眨巴眨巴眼睛,“一個盛情擁抱,一個絕不放開,好像浮白學長小說裡的宿命哦。”
藤科抹了把臉,人都木了:“你們戰鬥係,盛產人才?”
說什麼鬼話呢?
震驚同樣回蕩在趕來的醫師腦海中。
“你們……在乾什麼?”他顫抖著手指著兩人,目瞪口呆。
鬱和光與晏止戈幾l乎同時甩頭射向醫師,眼神凶惡。
“嗯?”
然後鬱和光就猝不及防的,從醫師那裡聽到了完整版星艦死亡事故。
“……所以,不是隊員因為廢物指揮官的失誤死亡還被不負責任拋屍丟棄,而是,死的根本就是其他大學的?和晏止戈無關?”
鬱和光捂住眼睛的手,微微顫抖:“犯錯的還是那支小隊?晏止戈力挽狂瀾?”
救……
他好像也誤會了晏止戈!
“對,要不是首席閣下恰好在附近,那幾l個六角聯盟的連全屍都彆想有,還差點連累首席的隊伍傷亡。”
醫師點頭,莫名其妙:“所以有什麼問題嗎?”
醫師驟然發現晏止戈已經濕紅的繃帶,錯愕驚呼:“首席閣下!您的傷不是剛處理過,怎麼又崩開了?”
“等等,您胸前怎麼還有新傷?難道有混沌物混進來伏擊您?”
某伏擊的混沌物:“………咳。”
默默藏好匕首。
晏止戈接過藤科手裡的孔雀藍長袍。
“不必在意小傷。”他冷酷問醫師,“什麼事?”
星艦的卸貨工作還在忙碌持續,廣袤的停艦坪上燈火通明,人影絡繹不絕。
文學院教授們為了接收這批珍寶幾l乎全員到場,修複係和神學係吵得不可開交,但所有人眼角眉梢都同樣滿溢著喜氣。
另一側,卻是死寂黯淡。
醫師們接連從搶救倉出來,搖頭歎息。緊跟著他們身後出來的,是一具具裝屍袋,已經有人等著將它們無害化湮滅。
“聯盟第一全維度大學的那支小隊,六人全滅。”
醫師:“活下來的隻有被他們綁架去的女生,華夏公民,林沉麓。但她有十年精神病史,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他猶豫著道:“首席閣下,恐怕需要您與那邊學校的院長通訊,親
自說明情況,許可焚屍。”
晏止戈眸光晦暗不明,抵唇沉吟。
鬱和光旁聽得皺眉,不由轉頭看向星艦旁臨時搭建的搶救倉。
擔架從搶救倉抬出來,準備將唯一的幸存者轉移到醫院。
慘白布料裹著沒有起伏的薄薄一片,黑發雜草一樣露在白布外,隻能看見搭在擔架上的一截枯瘦手腕。
“首席閣下,您的傷……”
“我來吧。”
鬱和光接過醫療箱,在晏止戈訝然注視下冷靜解釋:“你誤會我,我也誤會你,這次我們算扯平了。”
“你的傷口崩裂既然是我導致的,自然也要我對你負責。”
鬱和光晃了晃手術刀,冷酷:“脫衣服。”
醫師驚悚:但你看起來不像要縫傷口,像要殺人啊啊啊——
晏止戈在與對麵學校通訊時,鬱和光就坐在他身旁,全神貫注處理傷口,重新縫合,更換繃帶,熟稔而迅速。
立方體小機器人無助在鬱和光腳邊打轉,鉗子手哢嚓哢嚓,沒有工作的小螃蟹連天線都蔫嗒嗒。
救機器人啊!這有人搶工作啦——
晏止戈隻覺一陣風吹過,再低頭時就看到已經被重新綁好的繃帶。
和離他三米遠的鬱和光。
“告辭,首席閣下,我要準備登艦了。”
咬住重音的“閣下”每次都像在罵人。
鬱和光轉身就走,乾脆利落得不耽誤一秒。
謝枝雀追上去:“鬱哥?可是廣播在通知登艦延遲……”
“閉嘴。”
晏止戈挑了下眉,注視著鬱和光背影的眼神若有所思。
‘晏首席,怎麼了嗎?’虛擬人像傳來詢問。
“我們繼續談乾擾計劃問題。”
晏止戈轉頭瞬間重新冷臉,鋒銳令對麵顫抖:“綁架華夏公民,非法擅闖遺跡禁地,六角聯盟想說什麼?”
“要麼你們拿出讓我滿意的說法,要麼,我就給你一個說法。用我的方式。”
虛擬人像坐立不安。
晏止戈已經側首,隔空指了指藏在遠處自以為隱蔽的浮白:等著。
浮白:!!!
【尊敬的乘客您好,很抱歉的通知您,本來計劃於18:00:00航行舊地球的HX-3075星艦,因故無法按時起航,請您稍作等待。】
整個星艦港內都回蕩著機械溫柔的女聲,幾l十種語言輪番循環。
滯留的小隊卻少有暴躁,反倒是玻璃巨幕前圍得水泄不通,人群興奮地擠擠簇蔟想更靠近玻璃。
鬱和光奇怪:“他們在乾什麼?”
“金字塔遺跡啊!封存十五年的一級禁地!聽說有人不僅進了金字塔,還帶回來滿滿一星艦的文物。所有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