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把……把藥給我……”

咣當一聲巨響——

謝政龍終於無力支撐,捂住劇痛的心口,整個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撞倒了茶幾。

“爸,我再給您最後一次機會。”

謝晉寰微微傾身,居高臨下地著他,就像著一條苟延殘喘的老狗,“您現在,跪下來求我,我就把藥給您。

人,要學會識時務。這是您小時候教育我們的啊。”

“畜生……你……做……夢!”

謝政龍恨得睚眥目裂,一點點往謝晉寰的腳下爬,卻無論怎樣都站不起來。

男人往後撤了一步,仿佛這足下的是什麼臭不可聞的臟東西。

謝政龍的臉色由慘白轉為死灰,那痛苦的樣子令謝晉寰心中生出一絲陰暗的快感,他不禁笑出了聲音,笑得眼淚都從泛紅的眼尾泌了出來:

“我已經送走了您最寵的兒子,不介意再送您一程。去下麵,和您的阿琛團聚吧。”

“阿琛……我……我的……阿琛……”

謝政龍死死地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乾涸皸裂的嘴巴大張著,想要去抓住謝晉寰的褲管。

突然,他痛苦到扭曲的表情定格。

那隻乾枯僵硬的手,隻差一寸之遙,最終無力地垂下去。

整個房間,空冷死寂,如同墳墓。

謝晉寰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低下頭,著倒在他腳下,死不瞑目的男人。

“爸爸,如果我不是您的兒子,就好了。這樣您對我和母親做過的所有的事,我都有一個理由,同您,同我自己和解。”

他蜷緊的十指,狠狠抵住掌心,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呢喃,“我明明是您最優秀的孩子,我明明可以走一條寬闊光明的正道,我明明可以……像沈驚覺一樣,毫無顧慮,堂堂正正地站在俏俏麵前。

可惜,原本那個有血有肉,善良的阿晉,被您親手給毀了。

我沒有錯……錯的,從始至終,都隻有您而已。”

……

謝政龍的秘和譚秘等候在外,董事長辦公室隔音太好了,他們還渾然不知裡麵發生了什麼。

突然,大門猛地被撞開,謝晉寰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

“快……快叫救護車!我爸他心臟病犯了!快叫救護車!”

譚秘起初還一臉震驚,他著男人驚惶的表情,卻同時窺探到了他陰沉冷漠的眼神。

瞬間,他什麼都明白了,嘴角幾不可察地上勾。

謝政龍的秘嚇得神無主,邊打電話邊狂奔去叫人支援。

十幾分鐘的功夫,救護人員趕到,將整個辦公室封鎖,對謝政龍火速進行搶救。

但,無力回天。

“謝總,我們到之前,謝董就已失去生命體征。”

救護人員哀然歎息,“您節哀。”

當著眾人的麵,謝晉寰目光失神,整個身軀往下一頹,眼淚奪眶而出。

將一個痛失親人的二十四孝大孝子,演到了極致。

見者,無不動容。

由於謝政龍死在了自己的辦公室裡,加上救護車醫生進進出出,消息迅速傳遍集團上下。

與此同時,謝氏集團董事長突發心臟病去世的消息,也在網絡上不脛而走。

集團大門外,謝晉寰由譚秘和保鏢衛護著,好不容易從蜂擁的記者群中突圍,艱難地坐上了車。

黑色豪華賓利,向醫院方向駛去。

坐在後排,眼圈通紅的謝晉寰,唇角微微抽搐著,突然不可控製地放聲大笑!

連正在開車的譚秘都不禁打了個怵!

“阿樂……我贏了,我終於贏了。”

謝晉寰笑得快要喘不上氣,手中牢牢攥著那瓶速效救心丸,“從今以後,萬人俯首。這一天,終於到了。”

這時,手機響了。

見是先生來電,謝晉寰忙平複了呼吸,神情恭謹地接聽:

“先生。”

“是你做的?”沈驚蟄嗓音淡然疏懶地問。

謝晉寰眸光一暗,“不,是他自己,沒邁過去這個坎兒。”

“哈哈……無妨,過程不重要,我隻結果。”

沈驚蟄笑聲清越貼耳,“謝總,不,現在該稱呼你謝董了。恭喜啊,蟄伏多年,終於站在了權力的巔峰,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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