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露此刻的臉色比渡劫時被幾百道閃電劈過還要慘白。

讓她給那個傻子下跪謝罪?那還不如殺了她!

她立刻向沈南淮,老爺子卻滿麵怒容,根本不跟她喪家之犬般狼狽的視線有任何接觸。樣子也是鐵了心要辦她了。

見老爺子不管自己了,她又像個奴才一樣,蹭著雙膝跪在沈光景腳下,痛哭流涕地抱著他的大腿哀求著:

“爸!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讓我永遠不回盛京,讓我不能在您麵前儘孝已經夠殘忍了!我都已經受到了懲罰……同為您的女兒,我難道就不配得到一點尊重嗎?一定要把我的臉踩在泥巴裡,逼我去死他才滿意嗎?!爸爸!”

這聲嘶力竭的鬼哭狼嚎,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被欺負的那個。

沈光景緊皺著眉想拽她起來,畢竟外麵那麼多傭人著,這樣實在太沒體麵,但沈白露就跟寄生在他腿上了一樣,估計就是踹她一腳都未必能給她踹開。

“驚覺,你說的懲罰已經夠重了,跪地賠罪這項,就免了吧!”沈光景忿忿地揚聲。

言辭是商量,語氣卻是命令。

沈驚覺墨眸浮起冷銳厲芒,薄唇抿成一道凜冽的直線。

沈白露腫成核桃的眼睛陡然一亮,心中死灰瞬間複燃!

這說明,沈光景還是顧及著父女之情,對她手下留情了。

以後等風波過了,爺爺氣消了,她還是有機會回到盛京來,過她的逍遙日子!

沈白露正竊喜著,沈驚覺卻寒聲開口:

“她將初露的病交給圖謀不軌之人,讓初露發病的樣子人儘皆知,傷得初露那麼深。您就想這麼不聲不響地解決這件事?我不同意。”

“沈驚覺,你不要覺得當上總裁就能為所欲為了!”

沈光景眼眶通紅,儼然動怒,“我是你爸,你終還是要聽我的!”

“沈白露是您的女兒,初露難道就不是嗎?您厚此薄彼,讓無辜的初露飽受精神摧殘,而犯下罪孽的沈白露卻可以一次次被縱容,被饒恕,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沈驚覺字字珠璣,冷勾薄唇,“您這麼乾,將爺爺的滿腔憤懣置於何地?您這樣跟打了爺爺的臉,有何分彆?”

沈光景拿老子的身份壓製他,那他也就大大方方把爺爺這尊活佛搬上來反製。

一物降一物麼。

“你……!”沈光景被反將一軍,氣得呼吸不穩。

沈南淮雖然不言,但落在沈驚覺臉上深沉堅定的眼神,也顯然是十分支持他的態度。

“你說的不錯,白露和初露都是我的女兒!所以做父親的我見不得兩個女兒互相傾軋,都是一家子親骨肉,冤冤相報何時了?!”

沈光景滿目鄙薄,恨聲道,“更何況,我不想到我的女兒們,為了霍如熙那個風流成性的臭小子鬨得你死我活!我的女兒再不濟也是盛京最高貴的豪門千金,那個霍如熙算什麼東西?!

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土匪窩裡教養出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孽障罷了!他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女婿!”

沈驚覺墨眸深深一縮,精致袖口下經絡分明的雙手憤懣攥拳。

要不是,這人是他親爹。

他一定打得他連他親爹都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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