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
柳則之滿麵陰翳,霍地站起來,從管家手中抄起棍棒,大步流星地走向柳隨風。
“呃——!”
突然,腿部一陣劇痛來襲,兩個保鏢不知何時躥到他身後,一棍子打得他直接跪了下去!
“逆子!犯了那麼大的錯!你竟然還有臉笑!你還有臉頂嘴?!”
柳則之瞪著通紅的眼睛,猛地掄起手臂,冷硬的棍棒惡狠狠地打在柳隨風的後背上,發出令人心悸的悶響!
可柳隨風隻吭了一聲,就那麼一聲。
一棍又一棍如巨大的冰雹砸向他的後背,他的雙臂被兩個保鏢架著毫無還手之力,五臟腑疼得快要絞成一團。視線逐漸模糊,喉嚨裡的血腥味漸濃……
可他就是不求饒,就是不低頭!
那一頓大棍子讓柳逐雲心驚肉跳,彆過臉去不敢了。
“一等人,不用教;二等人,用嚴教;你這種不學無術,不務正業,不知好歹的東西,就隻能用棍棒教!”
柳則之音落,手高高舉起,重重砸下!
下一秒,哢嚓脆響——!
手腕粗的木棍,竟在柳隨風的背上,應聲斷成兩截!
死寂的四周頓時嘩然!
柳隨風俊秀的麵靨血色儘失,煞白得幾乎透明,周身如墜冰窟,不受控地隱隱顫栗起來。
他死咬住下唇,殷紅的血染紅唇瓣,淒烈灼目。
“爸!”
柳逐雲在這時慌忙跑了過來,緊張地壓低聲音,“這麼一通打下去,您解氣了,二弟也受到懲罰了。
還是從長計議吧。再打下去……這麼多人著,鬨出個好歹,不好收場。爺爺那兒,也沒法交差。”
說到底,也不是心疼他這個親弟弟。
不過是為了保全這個柳家家主顏麵!
柳則之猛地一怔,緊握的半截木棍脫了手。
因為力氣用得過重,掌心又紅又腫,微微哆嗦。
“哈……哈哈……”
柳隨風緊繃的雙臂撐著地麵,深深垂著頭,不見神情,笑聲卻戲謔挑釁,“不帶勁兒啊,就這麼就完了?爸,您真是上歲數了……這點兒力氣也配叫家法?撓癢癢玩兒呢?
再來啊……有種……你打死我!”
“畜生!”
柳則之氣得怒火中燒,額角一根青筋瘋狂抽動,將手中的棍子奮力甩了出去,“事到如今,你還寡廉鮮恥,不知悔改?!”
“改?我為什麼改……憑什麼改?!”
柳隨風仿佛全身被打碎的骨骼又重鑄起來一樣,他緊咬牙關支著遍體鱗傷的軀體,搖搖晃晃著站了起來。
所有人,目瞪口呆!
就連柳則之也瞬間變了臉色!
“我始終不明白……身為醫生,我究竟做錯了什麼……咳咳……”
柳隨風狹長的眸一片嗜血的紅,字字句句都是直戳肺腑的控訴,“醫者仁心,救死扶傷……這是爺爺從小就教導我的。直到現在,爺爺的房裡還掛著‘懸壺濟世’四個大字的匾額。我以為……那才是咱們柳家的家規!
沒想到,所謂家規竟隻是您發泄私憤的出口!唐董在您眼裡,是仇人。可他在我眼裡,隻是個病人!我柳隨風治病救人,試問到底有什麼錯!”
這寧死不屈的倔脾氣,真是像極了他的姑媽柳敏之!
一番慷慨激昂的辯駁,令全場鴉雀無聲,卻大受震撼!
柳則之氣得脹紅了臉,眼底泄出惱恨的目光,“把二少爺押回房間!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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