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得著嗎?起開!”劉美麗他哥梗著脖子向遲溪,“我媽年齡大了,受不了這樣的事,我得帶她去休息。”
“你哪都不能去。”遲溪冷冷的說,“她的身後事,既然你簽了字,就得由你來辦!”
“我……”那哥哥臉都綠了,嘎巴了兩下嘴,終究沒有說下去。
剛好交警方麵也派來了人處理後續,公安這邊也有人到場。
遲溪向那個哥哥,提醒道,“你敢走,我就讓警察找你。”
他們果然都沒敢再動。
但沒多一會,我見劉美麗的哥,夾著包悄悄的走出了走廊,遲溪隨即就跟了上去。
我隔著玻璃窗向裡麵兵荒馬亂過後的狀態,病床上的劉美麗已經再無生息。
說來也怪,植物人時,她的容顏就像是在睡覺一般,有一種還活著的生息。
可遲溪,她的臉已經瞬間變得灰白,兩腮都塌陷了下去,沒了那種生的跡象。
一位護士給劉美麗稍做了一下整理,還拽了一下她攥成怪異姿勢的左手。
但是根本就沒有拽平,好像很僵。
護士驚詫的了一眼,沒再理會。
苑麗珠一直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有點難以接受,木訥訥的坐在那裡。
等裡麵辦好了一切手續。
人被推出來的時候,突然苑麗珠叫了一聲,特護將她推了過去。
苑麗珠坐在輪椅上,苦澀的一笑,“美麗,……你可真行,挺瀟灑!說走就走,你是真的什麼都不顧了,牛逼人!”
然後,她讓特護再往前推了推,緩緩的伸出手,掀開了白布的一角,露出了劉美麗的那隻怪異的左手。
不得不說,苑麗珠是真的膽大,想都沒想就伸出手去,拉了拉那隻手,“放手就放個痛快吧!好好的一路走好!放手!”
說來也怪,在苑麗珠的叨念下,那隻手竟然真的緩緩的鬆了力道。
苑麗珠又攥了一下,“有什麼心願我儘量幫你安排,就當咱倆姐妹一場,喝過,醉過,同生共死過!走吧,假如有來生,好好做人,彆做缺德事!走吧!”
說完,苑麗珠放開那隻手,拍了拍。那隻手真的就呈現了放鬆的姿勢,灰白的,毫無血色!
苑麗珠輕輕的拉上那一角的白布,蓋住了那隻手。
對推著她的護士說了一句,“走吧!”
我走過去,雙手按在苑麗珠的雙肩上,跟她一起目送幾個人將劉美麗推走。
我無限的感慨,說實話,這時我對苑麗珠又有了全的認識,她這個人絕對可交!
我們都送苑麗珠回到了病房,她有些疲憊,向我白著臉笑笑,“還是走了!咋辦?”
我很無奈的咧了一下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遲溪納悶的說了一句,“你說……她的手怎麼就攥成那個姿勢了?”
“有未完的遺願唄!”苑麗珠慨歎到,“我雖然認識她沒幾天,但是我知道,她本質不壞,都是這樣的家庭造就的,她一個人在外麵混,沒人真正管過她!
她其實見不得彆人對她好的,所以容易上當。楊阿崢當年肯定就是用這點哄她下水的。”
玉香不以為然的說了一句,“這下好了,她走了,可啥都斷了!一點線索都沒有了,她白知道那麼多事了!”
我們幾個都不說話了,玉香的話,雖然有點直接,但話糙理不糙,其實說到了點子上了。
苑麗珠沒接茬,我也不好回應。
我到苑麗珠有點精疲力儘的樣子,就安慰了她幾句,“你也彆想太多!人各有命,也許對她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
遲溪也瞥了一下苑麗珠,“姐說的沒錯,也許這真的是她最好的結局,不然即便是她醒了,她也難逃法律的製裁。其實,她的死對警方真的是重大的損失。她是用另一種方式逃逸了。”
“這賬要算到楊阿崢的身上!她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他逃脫不了這個責任!”苑麗珠惡狠狠的說道,“不能放過這個畜生!拉她下水的是他,毀了她人生的是他,最後送她死的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