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將青俠遊記合上,麵不改色的問道:“他們不是經常切磋嗎,怎麼就打起來了?”
甄沁收回目光,急聲道:“二師兄施展了一套劍法,大師兄嘲笑他的劍法太軟,二師兄就急了,他已經刺傷大師兄,還不肯罷休!”
顧安一聽,當即起身。
師徒倆迅速下樓。
此刻,正在圍觀的眾人已經不再叫好,而是不停地勸說蘇寒。
夜幕之下,蘇寒披頭散發,如同厲鬼,瘋狂揮劍,他的雙眼竟冒著血光,麵對他的唐餘則很是狼狽,衣袍被斬出一條條碎布,胸膛還有兩條觸目驚心的傷口,鮮血往下湧,染紅褲子。
悟心、小川想上前阻攔,可蘇寒的劍招淩厲,令他們無法近身。
見到顧安趕來,眾弟子連忙讓開。
顧安兩步便跨入兩人之間,他的左手抓住蘇寒的右手手腕,左臂擋住唐餘的腿。
唐餘被震得後退,他不由心驚,師父的手臂怎麼這麼硬?
他跟著鬆了一口氣,看向蘇寒的目光充滿後怕。
蘇寒被顧安抓著手腕,動彈不得,顧安用力一捏,他手中的劍哐當一聲落地。
“醒醒!”
顧安沉聲喝道,蘇寒渾身一顫,眼中的嗜血恨意開始褪去。
站在不遠處的悟心暗自心驚。
大師兄的身手好快!
顧安雖然已經達到練氣境九層,可在他們心裡始終不算強者,主要是顧安經常自貶。
剛才顧安的出手刷新了悟心的認知。
他突然覺得大師兄不簡單。
小川倒是習以為常,當年顧安也曾降服過發狂的孟浪。
或許顧安的靈根資質平庸,但在小川心裡,顧安的實戰能力很強,至少讓他覺得很可靠。
其他弟子也被顧安的出手震懾到,他們還是第一次瞧見顧安出手,竟能輕易壓製練氣境七層的唐餘、蘇寒。
甄沁率先歡呼,打破沉寂,其他人跟著圍上來。
“師父,原來你這麼厲害啊!”
“二師兄,你醒醒啊!”
“師父,二師兄是走火入魔了嗎?”
“都怪大師兄,非要取笑二師兄,我從來沒有見過二師兄這麼憤怒。”
弟子們七嘴八舌的說著,顧安則盯著蘇寒。
蘇寒大口喘氣,身子忽然如同爛泥一般癱下去,但他的右手被顧安抓著,無法倒地。
他抬頭,虛弱的看向顧安,有氣無力道:“師父……我……”
話還未說完,他脖子一歪,直接暈了過去。
顧安讓兩名弟子將蘇寒攙扶回屋,他則轉身看向唐餘。
麵對師父的目光,唐餘滿臉通紅,他不知該如何辯解,但他心裡也很委屈,畢竟他受傷了。
“先回屋止血吧。”顧安麵無表情的說道。
唐餘一聽,連忙彎腰行禮,然後離去。
顧安看向其他人,道:“還不散了,今日不修煉了嗎?”
說罷,他轉身朝著閣樓走去。
眾弟子看著他的背影,麵麵相覷。
雖然顧安沒有說很嚴厲的話,但他們都認為顧安生氣了。
殊不知,顧安隻是沒心情說教。
這一夜,穀內所有弟子都各懷心事,難以靜心。
顧安獨自待在閣樓裡,後半夜時,他感受到數股強大神識掠過。
他與林伏天的戰鬥終究引起了太玄門的注意力。
次日一早。
蘇寒前來拜訪顧安,他是來道歉的。
“你跟我道歉有何用,你傷的可不是我。”顧安看著他,神色平靜的說道。
蘇寒咬牙道:“是他先取笑我的劍法不行。”
顧安問道:“那你可有跟他說過劍法的來曆?”
“我……”
“你與唐餘是同一日進藥穀,你們的關係最要好,他那個人,你又不是不清楚,說話大大咧咧,可本性不壞。”
顧安的語氣有些重,畢竟相處這麼多年,他不想自己的徒弟反目成仇。
他沒有強行阻止蘇寒繼續修煉恨天神劍,這種事根本攔不住,攔了以後,說不定連師徒情分都沒了。
蘇寒回想與唐餘這些年的相處,心裡不由愧疚。
一開始,唐餘隻是調侃他的劍法不行,一直無法練成恨天神劍的他本就心裡苦悶,於是發生口角,唐餘也被激怒,說得越來越難聽,令他怒火攻心,一下子入魔。
“師父,我錯了,我等會兒就找大師兄。”蘇寒深吸一口氣,認真說道。
顧安道:“彆等會兒了,現在去吧,為師也得去看看藥草。”
他站起身來,走向蘇寒。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閣樓,蘇寒在後麵關上房門,他跟上顧安的步伐,忍不住問道:“師父,您難道就不問問我昨夜為何那般失態?”
顧安沒有回頭,道:“大概與你的恨天神劍有關,此劍法乃是你父親傳給你的,練與不練,為師沒有資格定奪,你自己想清楚,在伱心裡什麼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