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路繞到山峰後麵,程玄丹停在一處山壁前,山壁上爬滿青苔與草藤。
“師父,師祖如今是死是活?”顧安忍不住問道。
他想到他一直關注著的那塊石板,那石板距離玄穀不算遙遠,玄穀之主又是魔道奸細,他有理由懷疑那石板是程玄丹的師父留下的。
程玄丹回答道:“他在坐化前便告辭離去,為師也會效仿他,明日為師就要走了,這藥穀的一切都交給你。”
顧安的眉頭皺緊,他考慮的不是程玄丹,而是其師父。
也就是說,程玄丹的師父可能還活著?
程玄丹從袖中取出一塊羅盤,他將山壁上的一片草藤推開,找到一個凹槽,然後將羅盤按在凹槽上,隨著他靈力注入其中,羅盤開始顫動,迸發出微弱的光芒。
顧安明顯感覺到程玄丹的氣息變得更加虛弱。
他不由擔心程玄丹會突然死在這裡。
山壁開始震顫,聲音不算大,很快,山壁出現一個洞口,顧安進去還得低頭。
程玄丹開口道:“你進去吧,為師在外麵等著你。”
顧安猶豫道:“師父,你將羅盤交給我吧,等你走後,我再進去。”
程玄丹笑了笑,然後將羅盤取下來,遞給顧安。
山壁洞口內冒出一堵石門,重新堵住洞口,嚴絲合縫,看起來很完好,根本不像是有洞口的樣子。
程玄丹轉身向山下走去,顧安跟著。
“地下的空間有自己的一套完整陣法,以後你想種一些不希望被人知曉的靈草靈花,可以選擇下麵。”程玄丹輕聲道,仿佛在交代後事。
顧安認真聽著,他心裡也很矛盾,既感激程玄丹對他的作為,但心底裡始終有一絲防範。
不到最後,不能鬆懈。
反正程玄丹就要死了,等他死了,再鬆懈。
顧安以後每年都給程玄丹上香,那時再敬重他。
下山的路走得很慢,程玄丹的聲音很細微,將地下的一切都講述出來,顧安認真聽著,細節很多,不像是假的。
等他們走到藥穀時,天已經黑下來。
程玄丹向顧安說出最後一句話:“人生路長,天資平庸有時候也是好事,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顧安目送著他走回閣樓,等他關上房門,顧安仍站在原地望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駐足小半個時辰後,顧安方才走向自己的庭院。
師弟們在各自的屋子裡修煉,庭院很安靜。
這一夜,顧安一直在修煉。
天快亮時,他聽到程玄丹的腳步聲,他走到窗前,目視著程玄丹下樓。
程玄丹步履蹣跚,走得很慢。
他沒有看向顧安的方向,下樓後,他直接朝著山穀口走去。
顧安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山穀口後,仍沒有離開窗前。
當陽光從東山升起,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掠過山頭,照耀在顧安身上,將他的影子拉長。
等小川、陸九甲、葉蘭、悟心陸續醒來後,他們皆感覺到藥穀的氣氛不對勁。
他們很快就發現哪裡不對勁,以往這時候大師兄都會帶著他們練功,那名為雛鷹起飛的鍛體功法確實有一番奧妙在。
風雨無阻的顧安今日竟然沒有帶他們練操。
一直到正午時分,顧安才現身,並將他們召集在一起,宣布程玄丹已經離去,從今日起,他便是藥穀之主。
小川三人都有些激動,追問程玄丹去往何處,自從李涯離去後,程玄丹就變得溫和,待徒弟都很不錯,所以徒弟們對他的印象極好。
唯獨悟心感觸不深。
鬨騰半個時辰後,師弟、師妹們終於散去。
顧安來到山頂上,遠遠的望著程玄丹離去的方向。
等他徹底看不到程玄丹的身影後,他才來到程玄丹的屋內。
程玄丹的丹爐還在,旁邊的桌麵上擺放著不少東西,有儲物袋,有書信,有諸多鑰匙,甚至還有一壇靈花。
他拿起書信查看,內容很簡單:
‘為師隻知你愛采摘花草,臨走之前,留五階虎血花供你采摘,以作道彆之禮。’
顧安臉上露出笑容,然後拿起儲物袋。
他對這玩意最感興趣。
修仙者哪能沒有儲物袋?
就這樣,他開始檢查程玄丹留下的遺產。
一直到傍晚,顧安才離開程玄丹的閣樓,他的腰間多了一個紫色布袋,正是程玄丹的儲物袋。
他走向北邊山峰,一路來到地下入口所在的山壁,他從儲物袋內取出一塊羅盤,按在山壁上的凹槽中。
伴隨著低沉的轟鳴聲,一個洞口出現在他麵前。
顧安取下羅盤,然後低頭走入洞口,隻走了五步,洞道一下子寬敞起來,同時洞口開始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