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視頻,幾乎就隻差懟著永山河三的鼻子直接罵他「你隻是一個很low的影評人」了。
陳思琦的這個動作,把這個視頻的播放量送上了超千萬的寶座。
沒辦法,在罵日本人這件事上,國內的網絡環境往往是同仇敵愾的。更不用說,永山河三做的這件事,本身就讓人感到厭惡,甚至是不恥。
永山河三在國際影評人圈子裡的名聲,當然不如《綜藝》雜誌的湯姆·懷恩和法國《電影》雜誌的瑪麗昂·圖奇響亮。
他們兩位背靠全世界最有影響力的電影雜誌,用一篇篇影評積累了大量的讀者。
而其他的影評人也一樣如此。
陳思琦把他們邀請過來,就足以讓這個論壇的逼格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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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陸嚴河剛被永山河三攻擊,陳思琦就馬上能夠打回去,光明正大地打永山河三的臉。」有人在網上笑,「還有人問陸嚴河為什麽非要想不開去做一本紙質雜誌嗎?除了《跳起來》,國內還有第二家媒體能夠這麽毫不顧忌地站在陸嚴河的身後,幫他發聲嗎?」
《跳起來》這一次發揮出來的作用,第一次讓大家看到了它在公共領域丶在幫助陸嚴河打輿論戰上的顯著作用。
從前,它隻是一個雜誌編輯部,做得再出色,包括影視宣傳和營銷,那都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可這一次,它亮出了作為利劍的那一麵。
於是,已經自認為意識到《跳起來》價值的人,發現了一個讓他們震驚的事實:他們遠遠沒有弄清楚,《跳起來》之於陸嚴河的作用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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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山河三氣急敗壞地在最新一期的《銀幕外》寫專欄,其中寫:
陸嚴河用自己擔任主編的《跳起來》去組織一個影評人論壇,討論年輕電影人和他們的作品,這種行為跟那些花錢雇人給自己歌功頌德的富人們有什麽區彆?
陳思琦在自己的海外社交媒體帳號上寫:花錢雇人?是永山河三低估了世界最頂尖的影評人們的客觀和專業性,還是他平時都是收錢辦事,所以理所當然地用這麽歹毒的惡意去揣測彆人?
永山河三看到陳思琦的發言,氣得臉頰漲得通紅。
國內的網友們看到,感慨:
——主編大人是欺負外國人不懂行情了,連鬱江都噴不過她,他永山河三怎麽還敢蹦噠,睜著眼睛說瞎話?難道他就不怕陳主編把他噴得祖宗十八代都不願意認他這個不孝子孫嗎?
這條感慨,點讚數過了一萬。
陳思琦的戰鬥力,國內的網友們是見識過很多次的。
按理說,鬱江已經屬於很能掰扯和BB的人了,可她每一次跟陳思琦的對決都敗下陣來,這足以說明陳思琦的戰鬥力有多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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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下,盧慶珍跟陳梓妍笑道:「這對小男女,一個會說,一個會懟,組合在一起,感覺天下無敵,省了多少公關費啊。」
陳梓妍感慨:「你敢相信嗎?我前不久還勸汪彪多讀點書,你看我勸人讀過書嗎?就因為認識了他們倆,我現在潛移默化地認為,人多讀書,怎麽都不吃虧,而且一定要多讀書,這樣才能讓自己各方麵都變強起來。」
盧慶珍笑了起來。
「多讀點書當然是沒錯的,不過,陳梓妍,你對汪彪這麽上心,怎麽,又開始打算離開陸嚴河了?」盧慶珍問。
陳梓妍:「沒有,隻是總要給嚴河培養出一個靠譜的經紀人,他以後的事業越來越好,我也沒法專心把所有的精力放到他一個人身上,他必須要有一個可以全心全意地打理他具體事務的經紀人才行。」
盧慶珍:「你啊,你真還是那個你,所以陳碧舸也好,商永周也好,在跟你分手以後,也能跟你保持這麽好的關係,可小陸跟當時的他們不太一樣啊,他們當時可沒有小陸這麽能折騰,現在他一家影視製作公司有你的份,我們這家高級服務公司也有他的份,要分手可沒有那麽容易。」
「誰說我一定要跟他分手了?」陳梓妍說,「我隻是不喜歡把我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一個人身上,而陳碧舸和商永周當時已經到了無法接受自己的經紀人還同時帶著彆人丶不能夠完全投入精力隻服務他們一個人的事業階段,那我當然就跟他們好聚好散。嚴河這邊,我未來如果真的不當他的經紀人了,一樣還是有其他的合作方式,就像這兩家公司。」
盧慶珍:「也不知道小陸會不會讓你改變觀念。」
「不會。」陳梓妍搖頭,「慶珍,你知道我的,我的過去注定了我永遠不會把我自己的事業和人生,隻寄托在一個人的身上。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
盧慶珍愣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歎了口氣。
她問:「你跟小陸說過你的事情嗎?」
「沒有,也不打算說。」陳梓妍搖搖頭,「自己的故事就不要像拍影視劇一樣,讓觀眾多多益善了。」
盧慶珍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盧慶珍:「其實,小陸真的跟你很像,很像。」
陳梓妍:「是嗎?」
她想了想,也是。
陸嚴河也是一個對自己要求很高丶而且從來不放低要求人。
陸嚴河也是一個真的靠自己才取得現在這個成就的人。
陸嚴河也是一個經曆了很多丶過儘千帆之後,仍然能夠保持初心丶以善意去麵對這個世界的人。
陳梓妍對盧慶珍說:「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種勢頭。」
「什麽勢頭?」盧慶珍很好奇。
「咱們華語影視劇的硬體條件其實已經達到了世界一流的水平了,市場也一樣,你看我們也出現了人民幣五十多億丶換算成美元也有六億左右的電影了,基礎已經搭建好,接下來的這十年,可能真的也是華語影視劇在全球範圍內崛起的十年了。」陳梓妍說,「以前都說出海,可東西沒那麽好,出海也隻能假出海,現在咱們的東西已經慢慢做到了一流水準,大環境有了,隻差一些能夠引領這股潮流的人,真正地走向世界,我在嚴河身上看到了這樣的勢頭。」
盧慶珍並沒有第一時間附和,回應,而是陷入沉思,認真地思索了片刻,才說:「梓妍,這其實很難,我們過去很多次都覺得華語影視劇到了可以走出海外的階段了,可每一次興師動眾地想要走出去,都得不到海外那些人買帳,這不僅僅是硬體的問題,這也是文化差異等各方麵的問題,我甚至都開始思考一件事,是不是一定要在海外傳播出去,就算沒有海外的觀眾,我們自己的市場也已經足夠大了,何必非要去討海外的喜歡和認可?」
「往大了說,這是人類文明——任何一個文明都無法避免的,你說擴張意識也好,或者是虛榮也好,沒有任何一個文明不希望得到其他文明的承認和認可。往現實了說,在這個全球化的時代,沒有一個國家可以偏安一隅,閉門造車。」陳梓妍說,「影視就是其中很重要的一個環節,而作為很多的影視人,其實沒有彆的,他們的驅動力就是認同感丶榮譽感。這可能很俗氣,但就是這樣。很多人說什麽,我們已經很強大了,為什麽一定要去海外證明自己的強大,說什麽不是說隻有海外認可的才是好的。根本不是一回事,你也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是我們對自己非常好的東西,就是有一種天生的欲望,尤其是我們自己文化裡特彆好的東西,就是要讓其他文化背景下的人也看到,也認同。」
盧慶珍深吸一口氣。
「不是每一個群體都希望證明自己這個群體一定優於其他的群體,但絕對沒有任何一個群體會願意看到自己這個群體被彆人覺得差人一等。」陳梓妍說,「我也一樣,所有華語影視圈的人也一樣,憑什麽在海外的眼中,他們的影視劇就是最頂尖的,我們華語影視劇就很粗製濫造呢?」
陳梓妍一句句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同樣也是很多人共同的心聲。
「文化認同感。」盧慶珍若有所思地說出這五個字。
「不僅是自我的認同,也是他人的認同。」陳梓妍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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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永山河三那天,這位人人喊打的影評人,這幾天過得格外狼狽。
狼狽的原因,自然就是因為陳思琦那公然的幾次打臉式反擊。
永山河三以前開炮,也經常被人嘲笑,說他故意語出驚人,說一些博取眼球的話題。
他都無所謂。反正他說的東西,確實能夠引起關注,而且確實能夠獲得很多的認同。尤其是,那些被他攻擊的人,其實往往都很難反擊回來。
他們自視甚高也好,或者是其他原因也好,都不會堂而皇之地來跟他對嗆。
於是,永山河三就闖下了一個敢於說話而無人敢怒的名頭。
偏偏這一次,他遇到了陳思琦。
每一次他的進攻,就會被陳思琦找到一個更居高臨下的角度反擊回來。
這一次更是殺人誅心地,把他驅逐出了「世界頂級影評人」的行列。
這是在攻打他的立足之基。
永山河三怒不可遏,卻又隻能自己原地跳腳。
論人脈,論資源,論影響力,本身就不是他的優勢。他最大的優勢就是敢於撕破臉丶什麽話都敢說,不怕得罪人。偏偏這些優勢,陳思琦一樣都有。而他沒有的,陳思琦也有。
最為關鍵的,是陳思琦竟然馬上又接受了日本一家出版社的邀請,宣布將帶領幾位中國作家一起到日本進行文化交流活動。
他在這邊被陳思琦羞辱,他國家的人卻在向羞辱他的人拋橄欖枝。
這一刻,永山河三內心的憤怒可想而知。
最讓他憤怒的,是他選出來的那個中國男演員懷謙,竟然根本不在意他有幸進入了這個名單,反而公然表示對他的瞧不上。
如果不是他,誰會注意到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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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謙連著打了兩個噴嚏。
經紀人連忙回頭看了他一眼,問:「你不是感冒了吧?」
「沒有,沒有。」懷謙搖頭,「很奇怪,剛才鼻子突然就很癢。」
經紀人這才放下心來。
「你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要感冒了,等下就是《焚火》試鏡,你得好好保持狀態。」
「嗯。」懷謙點頭。
經紀人說:「這一次那個永山河三雖然臭不要臉,卻也幫了咱們一把,讓你的知名度漲了一波,正好趕在這個要去爭取《焚火》的時候,也是咱們的幸運了。」
懷謙聽到永山河三的名字,馬上撇撇嘴角,「這個人心眼小不說,就因為陸嚴河駁斥了他兩次,他就把陸嚴河記恨在心,還公報私仇,我們國家最具代表性的丶有潛力的年輕演員,他不選陸嚴河,選我,那不是挺瘋的嗎?我可不願意跟他綁定在一起,遲早要被他坑。」
經紀人:「你說得沒錯,而且,要是咱們真的貿然地對進入這個名單表示開心和感謝,那真的要被群嘲了。咱們實事求是的講,咱們的未來確實是一片光明的,可現在確實還是不能跟陸嚴河比啊。」
懷謙嗯了一聲。
「陸嚴河這一次是《焚火》的男二號,要是你拿下這部戲,就能跟他一起合作了。」經紀人忽然想到什麽,「這麽說起來,這一次你被意外卷入這個風波,還真是一個挺幸運的事情。」
「幸運?」
「你想想,你跟陸嚴河一起合作一部電影,因為這件事,該是多大的噱頭啊?龍岩影業當然也會考慮這個因素。」經紀人說,「這是我們國內近些年投資最大的商業片,又要打造全明星陣容,裡麵有幾句台詞的角色,每一個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爭,你的優勢不就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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