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木愷很幻滅。
他也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成為一個情感大師,坐在學校的食堂裡,給一對男女做分析(勸架)。
而這一切的源頭,都來自於陸嚴河問向他的一句話。
「你是不是也有一些時候,發現你跟你女朋友對一件事情的判斷,完全不同?」
周木愷就因為回答這個問題,莫名其妙地陷了進去,然後成為了幫助王霄證明他確實有可能沒收到暗示的證人。
他怎麽知道王霄到底有沒有收到另一個女生的暗示?
他又沒有在現場。
關他什麽事啊!
但不管怎麽說,最後林淼淼還是半信半疑地接受了這個說法。
臉上的怒氣少了一些。
王霄歎了口氣,默默感慨,談個戀愛真不容易。
他握住林淼淼的手,滿臉深情地說:「淼淼,我的眼裡隻有你,沒有其他人。」
陸嚴河和周木愷露出了同款「惡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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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霄和林淼淼都屬於振華大學學生裡麵知名度很高的那一撥。
前者是因為青年協會會長的身份,後者是因為漂亮和數學天才的名號。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這件事,也在學校引起了軒然大波。
尤其是林淼淼的一眾追求者們。
不能說王霄也挺優秀就覺得他配得上林淼淼,在情敵的眼中,你再怎麽牛掰也是一條狗。
紛紛擾擾,吵吵鬨鬨。
有人在論壇裡嘲諷:看你們為了一個女生狗咬狗的樣子,完全沒有一點振華大學學生的風範了。
一秒之後就有人回:你有風範你刷什麽論壇,看你的《道德經》去。
「總有人覺得振華的學生就要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唄。」毛佳陽在寢室裡刷論壇,看到這個,撇嘴,「好像我們隻要不是出現在高大上一點的地方,就是玩物喪誌,好像我們談個戀愛都不能兒女情長了。」
「你管他們怎麽說。」肖靖撇嘴,「我要去英國交換學習一年,你知道我家裡有親戚聽說這個事之後說什麽嗎?」
「說什麽?」
「說我崇洋媚外,不在振華好好讀書,非要去國外,說什麽國家辛辛苦苦培養了我,我卻隻想著移民。」
「六啊,這從交換學習到移民的距離,隻需要他一張嘴就跨越了啊。」
「反正一邊有人覺得振華的學生呢,很牛,很優秀,天之驕子,另一邊呢,又時時刻刻戴著有色眼鏡看著你,揣度你,評價你,做你人生的判官。」
「你看嚴河這幾年就知道了,看著平時被粉絲們誇到天上去,一旦有一些不如他們意的地方,嚴河就跟犯了天大的錯似的,一會兒嚴河不是他們心目中那個人了,一會兒又覺得嚴河辜負了他們的期待。」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從小就學這句話,可要是水本身就不是什麽安生的水,讓舟怎麽辦?」
「你們倆拉倒吧,說著王霄和林淼淼兩個人談戀愛的事,被你們說到了水和舟的相對存在哲學了。」周木愷都忍不住插嘴吐槽了。
「難道你就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肖靖驚訝地問,「你學文學的,你的親戚沒有讓你過年給他們寫春聯,然後你說你不會寫毛筆字,然後他們就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你,問你怎麽連毛筆字都不會寫?你不是振華的嗎?」
周木愷說:「我不太看他們的表情。」
「哈?」
周木愷說:「因為他們看到我總是覺得很驕傲丶很自豪,我不好意思,後麵就不怎麽直視他們了,至於你們說的情況,我沒有碰到過。」
「同人不同命?」
陸嚴河本來躺在床上看書呢,聽到他們三個人熱鬨地討論著,坐了起來。
「其實隻要你不把彆人說的話往心裡麵去,隨便彆人怎麽說,都不會影響到你。」陸嚴河說,「我是覺得,任何人都無法避免被人議論,所以,學習怎麽屏蔽他人的聲音,是每一個人的必修課。」
肖靖震驚:「我去,陸嚴河竟然開始上心理雞湯課了。」
毛佳陽:「道理都懂,但做不到。」
「嗯——」陸嚴河沉吟片刻,又重新躺了下來,「也是,我是實踐派,沒有理論派的教學經驗。」
毛佳陽說:「不過,嚴河,我一直很好奇,你每天打開你的社交媒體,肯定都會看到有人在罵你吧?那些聲音就真的一點都不會影響你嗎?」
「會。」陸嚴河說,「但因為每天看,所以,影響會越來越小,我說了,我是實踐派,無論彆人怎麽說,我都在催眠自己,不重要,不往心裡去,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這樣的思維慣性。」
「牛逼啊,都開始自我催眠了。」毛佳陽說。
陸嚴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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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陸嚴河還真覺得自己是實踐派,自己防禦能力越來越強的時候,老天就跟要來檢驗一下他似的,學校論壇裡爆出了另一個消息。
林淼淼曾經喜歡過陸嚴河。
於是,這個故事的性質忽然就變了。
已知,陸嚴河跟林淼淼曾經就認識,陸嚴河跟王霄又是很好的關係,王霄現在跟林淼淼是男女朋友關係,林淼淼被人爆出曾經喜歡過陸嚴河,現問,王霄知道林淼淼曾經喜歡過陸嚴河嗎?陸嚴河知道林淼淼喜歡過自己嗎?王霄和陸嚴河還能繼續做朋友嗎?
陸嚴河臉都綠了。
也不知道是哪個傻逼在論壇匿名發了這麽一個帖子。
學校裡,大家看向他的眼神都變了。
變得充滿八卦和曖昧。
如果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