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風雲初起(一萬七千字更新!)
「《偶像時代》這個節目,嚴河實在沒有時間參加啊,秦哥。」陳梓妍笑著歎了口氣,「要是他但凡有時間參加這個節目,我怎麽會拒絕你呢?咱倆是什麽交情?他這都馬上就要開學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被陳梓妍稱為秦哥的製作人在電話那頭說:「梓妍,我們這又不是讓他來常駐我們節目,他無論是來做什麽表演,我們都可以的,一期,或者兩期?都可以,你知道的,我這邊很明確,是要做一檔每周進行競賽排名的偶像競演節目,隻要你有節目,就可以過來參加。」
陳梓妍說:「我知道,秦哥,可問題是嚴河他沒有表演可以放到你節目裡來上啊,你這個節目是《偶像時代》,不如這樣,你知道,我還帶了一個藝人,塗鬆,他是一個歌手,也跟嚴河一樣,是偶像藝人出道,我把他送到你節目裡去,行不行?」
「塗鬆?我都不知道他是誰。」
「伱誇張了啊,他在半年內都已經唱了四首OST了。」陳梓妍輕哼了一聲,顯然不是真的不滿,「實力很強的。」
秦哥說:「梓妍啊,你明明知道我們這檔新節目,需要最頂級的明星來打響第一炮,我可是卯足了勁兒,要把最紅的偶像藝人都給請到我們節目裡來,把這作為偶像藝人最頂尖的舞台來打造的,馬致遠丶李治百丶柳智音……這些藝人我都已經敲定了,你想一想,還有哪個節目能夠一口氣把這麽多的偶像藝人都給同時敲下來嗎?」
「彆人不行,但你肯定可以,我知道的。」陳梓妍歎了口氣,「真不是我不給你這個麵子,是嚴河現在真的已經不走偶像藝人這個路線了,你也知道的,他現在在做演員了,我說實話,他那個樣子,適合走偶像路線嗎?」
秦哥說:「他紅就夠了,你還管他走什麽路線。」
「就是因為他不走偶像路線了以後才紅的啊。」陳梓妍笑著說。
陳梓妍跟他掰扯了半天,甚至都說出了陸嚴河以後任何一個偶像藝人性質的節目都不會去,他才作罷。
掛了電話,陳梓妍的眼珠子轉了轉,陷入沉思。
她一個人沉思的時候,像一幅凝滯的丶靜止的畫,連眼睛裡的光都是安靜的,像水一樣寧靜。但是,沒有一個認識她的人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會錯以為看到了一個如油畫中姿態優雅的女人,並非陳梓妍的姿態不優雅,而是——應該怎麽說?油畫中那些姿態優雅的女人,往往給人嫻靜之感,用一句說爛了的話,叫「歲月靜好」,這四個字是絕對不會出現在陳梓妍的身上的。認識她的人都知道。
她安靜沉思的時候,肯定是在琢磨什麽東西,比如現在。
《偶像時代》,這個名字取得夠有膽子,夠霸氣。
秦誌坤能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一檔節目來,也是他的能耐。他敏銳地察覺到了某個即將來臨的風口。陳梓妍從來沒有小覷過偶像藝人這個類型的藝人,因為已經有過先例,這樣的藝人,一樣可以走到演藝圈最頂尖的位置,拿到最頂級的收入。
陳梓妍過去是做演員出名的,她帶的藝人,全是演員,直到塗鬆和陸嚴河,才有了歌手和偶像藝人。但這不是她對偶像藝人有歧視和偏見,而是她來自一個比較保守的時代,而偶像藝人,必須要說,它在中國這片大地上的發展,還不過短短二十年,甚至嚴格來說,連二十年都沒有。
當年的選秀節目,選的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偶像,而是在選歌手。
陳梓妍看上了《偶像時代》這塊肥肉。
她要把塗鬆送到這個節目裡去——關於這件事,秦誌坤剛才自始至終都沒有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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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開學之前,陸嚴河買了一些東西,跟琳玉她們幾個約好了,一起去看望劉琴老師。
自從去年高考結束以後,有大半年沒有見過她了。
陸嚴河心中一直很感謝這位老師,感念於心。
劉琴知道他們要來,早早地跟他們定好了要一塊兒吃個午飯,她一早就去菜市場買菜,然後回來把準備工作給做了。
陸嚴河他們是早上十點半左右到的,直接到了劉琴家。
這還是他們幾個第一次來劉琴老師家。
「哎呀,一個個都是帥哥美女了,大變樣了。」劉琴看到他們,馬上溫柔地笑了起來,「真好。」
劉老師這一笑,過去的這大半年就好像都消失了似的,好像他們都還在那個學校。陸嚴河其實有點懷念在十三中念高三的那一年,他沒有跟彆人說過,他隻是自己偶爾有點懷念。
而如果沒有劉琴的話,他對高三那一年的懷念應該會少很多。
因為老公上班丶小孩上學,隻有劉琴一個人在家。
「也是你們今天來得巧,不然我隻能在外麵招呼你們了。」劉琴說,「你們幾個一塊兒做的雜誌《跳起來》,我是一本不落地全都讀了,你們真了不起,可不是因為你們是我的學生我才這麽誇你們,真的,想到什麽就去做,而且努力把它做成了,這個品質特彆好。」
因為陳思琦不是他們班的,所以,陳思琦並不在。
今天來的是陸嚴河丶琳玉丶陳欽丶白雨丶李鵬飛丶徐子君幾個。
琳玉馬上說:「我們其實都隻是做一點很普通的事情,真正從無到有把書做起來的,是他和陳思琦,陳思琦您認識嗎?她也是我們學校的。」
「當然認識,你們每個人的消息我都很關注。」劉琴說這句話的時候,還著重地看了陸嚴河一眼,在她的眼神裡,儼然是在點陸嚴河。
琳玉她們都知道劉琴這是什麽意思,紛紛捂嘴笑了笑。
李鵬飛直接咧嘴,說:「劉老師,你是格外關注某個人的消息吧?天天上熱搜,打開手機就是他,要不是他是我兄弟,我都要投訴了,天天給我推他的消息乾什麽。」
劉琴瞪了李鵬飛一眼,說:「這不是好事嗎?要是有一段時間看不到陸嚴河的消息,我還擔心他是不是不紅了呢。」
「唉喲,我還以為您要說紅不紅什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開心,是健康呢。」李鵬飛嘿嘿地說道。
「開心健康重要,但你們這個年紀,不正是拚搏的時候?」劉琴馬上又瞪了李鵬飛一眼,「你小子一直就是瞎有聰明,卻一直吊兒郎當,不好好走正道,以後我得多給你打幾個電話丶督促著你點才好。」
李鵬飛一臉震驚。
「彆,劉老師,您也太敬業了,我這都畢業了。」
「畢業了我就管不了你了?」劉琴眼刀一甩。
大家說說笑笑。
劉琴把他們每個人的近況都問了一遍。
「帶了你們以後,我現在在帶高二的一個班。」劉琴說起自己的事情,馬上笑了笑,「他們知道我上一個班帶的是你們以後,都嚷嚷著說讓我把你們請過去,給他們分享一下經驗,後來琳玉來了一次,他們都激動壞了,回頭你們有時間,也來跟他們交流一下。」
「劉老師,你確定要我去跟他們交流嗎?」李鵬飛指著自己說,「就我這個不學無術的類型,不應該是個反麵教材?」
「反麵教材好啊,正好讓他們知道不應該做什麽。」劉琴馬上說。
李鵬飛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劉琴會這麽說。
在學生麵前,劉琴當然有著天然的權威。但是她的權威從來不是依靠某種外在的丶束縛性的東西建立起來的,儘管她一樣嚴格,甚至是嚴厲的。學生並不傻,並不是碰到一個嚴厲的老師就會此生都怨恨他,即使是在被懲罰的時候,也感受得到懲罰來自善意還是惡意。
陸嚴河跟著大家一塊兒幫劉琴做午飯,除了李鵬飛那個廢柴,都能幫上一點忙。
連劉琴都很吃驚,沒想到這些孩子,大部分都能幫忙打下手——而且不是瞎幫忙。
「現在年輕人裡能夠真正乾活的確實不多,你們是怎麽會的這些?」劉琴好奇地問。
陸嚴河說:「我一直有自己做飯,基礎的還是會一些的。」
琳玉說:「我也是,我很喜歡在廚房待著,尤其是做一些自己想吃的東西,這是我的愛好。」
徐子君和白雨則是從小就幫家裡乾活。
陳欽是努力在掩飾自己不會乾,而也幸運地沒有被發現。
劉琴聽著,又嫌棄地看了一眼李鵬飛:「反麵教材。」
李鵬飛:「……區彆對待。」
劉琴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看了看李鵬飛,又看了看徐子君,笑了笑。
「劉老師,你之前知道他們兩個有在偷偷談戀愛嗎?」陸嚴河忽然想起什麽,問。
劉琴:「我不知道。」
「難怪。」
「要是劉老師你知道了,會讓他們分手嗎?」陸嚴河又問。
「成績沒下滑,都那個時候了,我怎麽會讓他們分手,最需要穩定的時候。」劉琴直言不諱,「如果是高二,我會勸他們暫時先不要談,等高考結束再說,沒辦法,我都懂你們這個年紀喜歡一個人是很正常的事情,隻是對於人生來說,高考太重要了。」
「嗯。」琳玉點頭。
「但是琳玉和陳欽他們倆,你怎麽沒勸過?」李鵬飛馬上說,「他們倆可是早就在一起了。」
「他們兩個在一起之後成績一直很好,也很自律,還能互相促進,互相激勵,我為什麽要棒打鴛鴦?」劉琴說,「這種事情本來就要分情況來看,要是談戀愛影響到了學習,那我當然得出手,沒有影響,我還非去當這個惡人啊?」
琳玉和陳欽都有些臉紅。
陸嚴河:「得虧幸運地碰上您,要不然換一個班主任,那可不一定有這麽包容。」
「一個人一個教法,但殊途同歸,隻要不是那種心不正的,說到底都是希望學生好。」劉琴說,「咱們學校不算特彆好的學校,去年考上振華和玉明的也隻有五個人,還是這幾年最好的成績了,要是用那種特彆精英化的丶尖子生的教育方式去帶你們,那很多學生都要掉隊,隻能想辦法對症下藥咯,白雨我真是覺得挺可惜的,本身一直是一個很優秀也很乖巧的孩子,你高考沒考好,我心裡還挺難受,比起你沒考好,我更擔心你因為這個成績就大受打擊,幸好你會寫東西,還開始發表文章,成為一個作家了,特彆好,你在寫東西這方麵本來就有天賦,一定不要放棄,知道嗎?」
白雨點頭,「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的。」
「以後爭取多出幾本書,給我簽名,我每帶一屆學生,就當作獎品獎勵給那些進步大的孩子。」劉琴笑著說。
李鵬飛馬上說:「你不如找陸嚴河要幾個簽名照更管用。」
劉琴:「高中時期,我不鼓勵他們追星,哪怕追的那個星是我學生,喜歡可以,不許搞那些虛頭巴腦的追星行為。」
陸嚴河點頭,「我也讚同劉老師的看法。」
大家一塊兒把午飯做了出來。
吃飯前,李鵬飛拿起手機,「劉老師,我們一塊兒合個影吧?」
「行啊。」劉琴坐在學生們中間,由李鵬飛舉起手機,以自拍模式拍了一張合影,「以後至少每年都要有一張新的合影。」
劉琴笑罵:「你們家那麽大的房子,下次去你家吃。」
「我隨時歡迎!」李鵬飛馬上說,「這不是從來沒有來過您家,所以要來看看嘛。」
大家嘻嘻哈哈地跟劉琴吃飯丶聊天,然後就要離開了。
劉琴認真地拍了拍李鵬飛的臉,說:「你現在還能再瞎混兩年,可不能一直瞎混下去,知不知道?要早點找到自己的路。」
李鵬飛馬上敬了個禮,「遵旨!」
劉琴看他這沒正形的樣子,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她又看向徐子君,說:「你可不要慣著他,他這狗脾氣,越慣越壞,知道嗎?」
徐子君囁喏地點了點頭,耳尖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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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從劉琴老師家離開,就各自散了。
陸嚴河要去公司一趟。
鄒東在停車場等他,陸嚴河跟大家道彆,上車。
已經許久沒有去過公司,以前可能一個月要去四五趟,現在卻好幾個月都不會去一次。
主要是幾乎沒有舞台表演了,他不用去公司的排練室練舞了。
當車開到公司樓下的停車場時,那種熟悉感才重新像海水一樣蔓延過來。
陸嚴河下了車,跟鄒東一塊兒去上電梯。他戴上了墨鏡,在公眾場合,如果不戴墨鏡,會經常被閃光燈給閃到眼睛,這已經成了下意識的習慣。
電梯幾乎每隔幾層就要停一下,有人要進來,有人要出去。他們看到陸嚴河的時候,有的認了出來,有的沒有認出來。
不管是什麽反應,陸嚴河都保持著低頭和麵無表情的樣子。這幾個月來,他越來越紅,無論走到哪裡,引來的目光和議論聲都仿佛飛舞的蜜蜂,以低吟卻持續的節奏包圍在他身邊。久而久之,他也習慣了大部分藝人的這一套。
到了陳梓妍所在的那一層,陸嚴河跟鄒東才脫身似的從電梯出來。
「梓妍姐。」陸嚴河摘下墨鏡,露出燦爛的笑容。
儘管還是冬天,但陳梓妍仍然隻穿著一條麵料看上去格外高級丶有著天鵝絨般質感的黑色長裙,搭配著她那一頭長而波浪般的黑發,顯得優雅丶知性。
陳梓妍高興地點了下頭,「你來了,把這兩個補充協議簽了。」
這兩個補充協議是合作品牌關於風險和賠償的內容。甄虹語那件事引起了很多品牌方的擔心,萬一自己的代言人攤上這種事就糟糕了,所以,品牌要求跟他們簽合同的時候,還要再加一個關於藝人行為和品牌形象之間的風險賠償補充協議。
對此,藝人方自然是必須配合的。
陸嚴河讀了協議,簽了字,在沙發上坐下。
「梓妍姐,你在忙什麽?」
「在忙一檔綜藝節目的事,我想讓塗鬆上這個節目。」陳梓妍說,「不過這個節目的製作人想讓你上。」
「我?」
「我已經婉拒了,這個節目是《偶像時代》,每一期都要拉一幫偶像藝人進行競演,藝人們可以在這個節目上打歌,做自己想要的舞台。」陳梓妍說,「你已經不走偶像藝人的路線了,沒必要再上這種節目。」
「嗯。」陸嚴河點頭。
陳梓妍:「今天叫你來,還有另外一件事,你之前給我發了《人在囧途》修改版的劇本,我讀完了。」
陸嚴河幾乎都忘了這件事,他登時驚喜地看著陳梓妍,問:「梓妍姐,你覺得怎麽樣?」
這一刻他還有點莫名的緊張。
陳梓妍點頭,說:「這一次修改之後,結構更好了,幾乎是一個成熟的丶可以直接用來拍攝的劇本了,當然了,我也沒做過製片人和導演,不知道一個劇本成熟和可以用來拍攝的標準是什麽,我隻是以我看到的那些劇本來說。」
陳梓妍的肯定讓陸嚴河眼前一亮。
「真的嗎?」
「嗯。」陳梓妍點頭,「不過,你說你想要自己做導演,是認真的嗎?」
陸嚴河反而遲疑了起來。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做導演?那天晚上他給陳梓妍發郵件的時候,因為剛把劇本修改完,心中回蕩著一種「天下我有」的澎湃。但過了一段時間,到了現在,那股激情已經消失得七七八八。
「我也是血一熱就這麽說了,但我能不能做導演,我自己也不知道。」陸嚴河搖頭,「它沒有那麽簡單,拍完《鳳凰台》以後,我的感受更深了。」
陳梓妍由衷地笑了,她攤開雙手,說:「我還以為我需要花一點工夫來說服你。」
「我現在果然還是不適合做導演吧?」陸嚴河笑著說。
「你對劇組不了解,而且你沒有充分的時間去做這件事。」陳梓妍說,「做導演跟做演員不一樣,對一部戲的付出,從時間上來說,演員如果隻是付出三個月的話,導演至少是要付出三年,從開機前的籌備,到關機後的後期丶宣傳,沒有那麽簡單,你有三年的時間投入其中嗎?」
陸嚴河笑了笑,點頭,「我知道了,我沒有。」
陳梓妍:「來日方長,以後想要做導演,有很多機會,現在先好好學習,不過,你能夠自己寫出這樣一個劇本來,我很驚訝,你是真的有才氣,能寫出《記·念》和《童年》那樣的歌,還能寫出《人在囧途》這樣的電影。」
陸嚴河:「其實也不是我寫的,是我做了一個夢,夢裡麵就夢到了這樣一個故事。」
「那也是天賦,我做了這麽多個夢,怎麽從來沒有夢到過這種東西?」陳梓妍搖搖頭,「這個劇本,你想自己演嗎?」
陸嚴河說:「這個劇本的兩個主角,我都不太適合。」
「嗯,我也覺得。」陳梓妍點頭,「我還以為你會照著自己的樣子來寫。」
陸嚴河心想,主要是他沒辦法照著自己的樣子來寫。
如果按照他的年齡丶形象來寫,這個故事本身都很難成立。
「不過,裡麵那個引起幾個女孩喜歡的男孩你倒是可以客串一下。」陳梓妍說。
陸嚴河笑了起來,確實,裡麵也隻有這個角色他可以客串一下了。在原片裡,由張超演的,唯一一個帥哥,跟徐崢飾演的商人的待遇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關於這部電影的演員,你有想法嗎?」陳梓妍問。
陸嚴河搖頭。
大概是因為自己看過原片,所以,寫這個劇本的時候,他腦袋裡都是按照徐崢和寶強的形象寫的。即使台詞肯定跟原片發生了區彆,但東西還是那個東西,不過是換個方式再說一遍。
可也因此,陸嚴河很難想到可以替代他們的演員。
陳梓妍說:「你看是直接把這個劇本賣出去,找一個靠譜的公司來做,還是找一個公司合作,班底還是我們來找?如果是前者,那就輕鬆很多,直接收錢和後期拿分成就行,如果是後者,就要麻煩很多,很多事要操心。」
陸嚴河認真想了想,說:「梓妍姐,我希望能夠以某種形式,可以參與到這部電影的製作中。」
主要是他知道這部電影原本拍出來是什麽樣子,知道要拍成什麽樣子,效果才是好的,如果隻提供一個劇本——講實話,都拍了兩部戲了,陸嚴河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光是劇本好,要是劇組拉垮,一樣會把好劇本拍爛的。
陳梓妍點頭:「我明白了,你是編劇,又是當紅的藝人,我去牽線,幫你找可以合作的電影公司,爭取拿到一些權益,讓你成為可以把控電影製作的製片人之一,那就還涉及到一點,投資,一般來說,製片人都是對電影有投資的,要麽是代表了投資人,你準備投資嗎?」
陸嚴河一聽,懵了。
投資?
陳梓妍一看陸嚴河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其實不了解這些。
「這部電影粗略一看,製片成本應該不會很高,隻是一個公路喜劇,現在的電影市場其實很青睞喜劇,但這個題材不一定招投資方喜歡,因為比較的……鄉村。」陳梓妍說,「這個故事的風格有點偏向現實主義的諷刺喜劇,也就意味著不那麽的搞笑輕鬆了,這跟這幾年流行的喜劇電影不太一樣,當然,這不影響你這個電影拿到投資,本身成本就不高,從劇本來看,還是你這樣一個當紅的明星寫的劇本。」
陳梓妍簡單說了一下,又說,「想要對電影有實際的控製權,要麽是作為投資人,承擔了這部電影的製作經費,要麽是主創人員,具體負責這部電影的製作,你是編劇,你當然有資格參與到電影的製作中,可一部電影往往有很多方勢力參與,你的意見不一定會讓大家買帳。」
陸嚴河終於明白了陳梓妍的意思。
其實說白了,就是權力二字。
陳梓妍在問陸嚴河是想要多大的權力。
陸嚴河心想,這當然是越多越好,不過,要是這麽說出來,陳梓妍估計會認為他太貪心了。
「我隻是在寫劇本的時候,腦海中已經對電影的樣子有了一個雛形,在一些節奏和效果上,我怕他們要是沒有拍出來,反而拍砸了,我能夠及時調整。」
陳梓妍:「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反倒有一個想法。」
「嗯?」
「我們自己先找導演,找到一個跟我們達成了共識的導演,甚至是演員,再一起去找願意接的電影公司。」陳梓妍說,「讓投資方晚一點介入。」
陸嚴河:「這樣,可以嗎?」
「彆人不可以,但是你可以。」陳梓妍說,「彆忘了,你是陸嚴河,不是一個純粹的新人。」
陸嚴河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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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吸引了無數人,創作電影也蹉跎了無數人。
賀函無奈地看了劉畢戈一眼,劉畢戈馬上就懂了賀函的意思,對眼前這個非常自信地挺著自己雙峰丶傲視他們兩人的女人點點頭,露出友善的笑容,「好的,試鏡到這裡就可以了,回頭有消息我們再通知你。」
等人一走,賀函就感慨:「這來的都是些什麽人啊,瘋了,怎麽看了這麽多演員,就是找不到一個我想要的。」
劉畢戈白了她一眼,說:「還不是你自己要求太高。」
這些天,他們一直在看電影,挑女演員。
選了很久,始終沒有選到一個讓賀函滿意的。
「先吃點東西去吧,餓了。」劉畢戈說。
賀函垂頭喪氣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下樓,離開,準備在附近隨便找一家店子解決晚飯。
夕陽已經快完全沉入地平線。這個時節,太陽總是落得很早,明明都還沒有到六點。風刮得沒有那麽凜冽了,不過仍然是凍人的,涼颼颼,一吹過來,仍然往骨縫裡鑽,害人不淺。
賀函裹緊了自己身上的大衣,想著自己遲遲沒有找到的女主角,感覺前途一片黑暗,不複光明。
他問劉畢戈:「你之前看中的那個《暮春》,怎麽樣了?」
「正在寫劇本。」劉畢戈說,「我跟苗月一起在寫。」
「你自己寫就好了,為什麽要拉著她一起寫?」
「有的地方,我寫得沒她好。」劉畢戈坦誠地說,「尤其是那些暗戀的曖昧的地方。」
賀函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說:「你是抓著人家小姑娘給你打白工吧?」
劉畢戈說:「怎麽會,支付了稿費的。」
「嘖嘖,背靠大樹好乘涼啊。」賀函有點酸溜溜的,雖然他的電影也是龍岩影業參與製作,可資金主要還是來自法國的一個基金會,當時為了拿到這筆錢,賀函折騰了大半年,劉畢戈卻直接回國簽了龍岩,做什麽都有人買單,比他利索多了。
劉畢戈說:「早讓你回國了,你自己又舍不得。」
「廢話,在那邊打拚了這麽些年,誰能說舍得就舍得。」賀函說。
兩個人正說著,賀函忽然眼睛一愣。
「那個女人——」他下意識地嘟囔了一句。
「怎麽了?」劉畢戈問。
賀函眼睛仿佛突然按下開關的燈泡一樣亮了起來,「那就是我要找的人啊!」
劉畢戈順著賀函的目光看去。
隻見一個穿著白色針織毛衣丶淺棕色短裙的女孩從一輛車上下來,她戴著頭戴式耳機,頭發茂盛,森然蓬鬆,卻很瘦,看上去細細的,兩條腿被透明質感的白色連體襪包裹著,勾勒出隱約而流暢的線條。
她是一個很漂亮丶氣質很疏離的女孩,眼神中透著一點桀驁不馴的光。很少能夠從女孩的眼神裡看到這樣的內容。
「你來拍電影嗎?」賀函衝到對方的麵前,兩隻眼睛閃閃放光,激情澎湃地問道。
那個女孩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著他。
下一秒,兩個黑衣大漢突然就衝出來,將他撲倒在地。
「啊——」賀函發出一聲慘叫。
劉畢戈看到這一幕,頭瞬間大了,趕緊衝上去,「抱歉,抱歉,他不是流氓,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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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寫了一個劇本?」
陳思琦吃驚地看著陸嚴河。
陳思琦明天就要回江廣了,所以,今天晚上專門一塊兒吃個飯。
陸嚴河就說起了自己這個劇本。
「嗯。」陸嚴河說,「梓妍姐說寫得還可以,我們準備找人拍成電影。」
陳思琦震驚地看著陸嚴河,說:「你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沒有拿出來?你怎麽突然又鼓搗出一個劇本來了?你不是忙得腳不沾地嗎?」
陸嚴河說:「是我之前就寫了的那個故事,後麵我自己一直有在試著改成劇本,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突然就來了感覺,修改了一版。」
陳思琦深吸一口氣,這一刻,陸嚴河是真的驚到她了。
她突然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上,是真的有一些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天才的。
陳思琦從來沒有把陸嚴河當成天才過,主要是她始終不覺得陸嚴河是那種在某方麵特彆天賦異稟的人,或者說,陸嚴河跟她理解的天才不是很一樣。
但這一刻,陳思琦卻由衷地感慨,或許陸嚴河就是一個天才。
所以,他才能在這麽多方麵都能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東西來。
「怎麽了?」陸嚴河問。
陳思琦搖搖頭,問:「你去測過你的智商嗎?」
「啊?」
「我在認真地考慮一件事,你做藝人,是不是浪費了你這個腦子?」陳思琦感慨。
陸嚴河哭笑不得,「我的腦子,是多有價值,才稱得上浪費?」
陳思琦:「雖然我還沒有讀過你寫的這個劇本,但光是你這個創作的能力和速度,就把我震驚了,你一邊在振華讀書,一邊拍戲,一邊做雜誌,竟然還有時間折騰出一個劇本出來,我聽著都跟天方夜譚似的。」
陸嚴河:「沒有這麽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