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陸嚴河和嶽父
陸嚴河說:「這個節目聽上去會有很多人喜歡,如果它能夠吸引到很多的觀眾去看的話。」
這種節目類型,隻要觀眾看進去了,就會一直追下去,而且追得越久,越長情,不舍得結束。
李真真轉頭問李治百:「怎麽樣,有沒有考慮改變主意,加入我們的節目?」
李治百理直氣壯地說:「如果你能讓顏良和陸嚴河都加入進來,我就加入。」
話音落下,桌上突然有些冷場。
陸嚴河和顏良在這個時候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主要是李治百這個提議,他之前也沒有跟他們說過。
同時,陸嚴河還感到莫名的尷尬。
李治百就仿佛是在跟人談條件似的,要求買一送二,陸嚴河作為受益方都有些不安,覺得李治百的這個要求有些過分。
李真真也愣了半晌。
炸雞店很熱鬨,周遭此起彼伏地響著各種各樣的聲音。
喧鬨的環境襯得他們這一塊格外的安靜和沉默。
「也……不是不行。」李真真嘴裡冒出的這句話卻是出乎陸嚴河和顏良的意料。
真的假的?
陸嚴河和顏良同時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李真真。
彆是一時敷衍他們。
李真真仔細考慮了一番,說:「你們三個人本來就在一塊兒生活了三年,對彼此都很了解,彼此間的熟悉不是陌生人能比的,但是我也擔心一件事,你們三個人要是都參加這個節目,那回頭伱們三個人會不會抱團?這樣也不利於你們跟其他室友的感情聯係。」
李治百嘟囔:「本來就不想認識一些陌生人才要拉上陸嚴河和顏良一起。」
「如果你們仍然是三人行的話,那這個節目本身就失去意義了。」李真真說,「我要拍的不是你們三個人的友情,而是一幫年輕人在一個房子裡從陌生到熟悉的過程。」
李真真想了想,說:「這件事我回去認真琢磨一下,看看要怎麽弄,李治百,你是認真的嗎?隻要我讓陸嚴河和顏良也拉來錄這個節目,你就來?」
李治百點頭,說:「可以。」
「那你們倆願意來錄這個節目嗎?」李真真看向陸嚴河和顏良。
陸嚴河和顏良對視了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不過我還得問問經紀人的意見。」陸嚴河說。
顏良:「我也是。」
都是小新人,接任何工作都需要經紀人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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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以後,李真真馬上就去跟陳必裘說了這件事。
陳必裘卻很反對,說:「不行,哪有這樣提要求的?他一個人就要帶兩個常駐進節目,那其他人也有樣學樣怎麽辦?你也不能為了把李治百給請到就答應這種條件,沒有哪個節目組會答應這麽無理的要求。」
李真真說:「裘哥,我不是為了把李治百請過來才答應了這樣的要求,其實我今天一天跟下來,自己的想法也發生了改變,即使李治百不提,我也想要把陸嚴河和顏良兩個人給邀請上,他們三個人是截然不同的三種性格,但這三種性格卻在一起生活了三年,還成為了好朋友,這種關係本身就非常值得放到節目裡。」
「真真,你也不能太天真了啊,你想想,他們三個人成天一起出入,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你覺得讓這三個人錄節目,能碰撞出任何的火花嗎?」陳必裘仍然不看好這個三人組合,「衝突,矛盾,好感,這才是一個節目的戲劇性效果,而不是一上來就好得不得了。」
「我們節目也還有彆的常駐啊,不是隻有他們三個,有人負責陌生人成為好友的部分,為什麽不讓他們三個來填補我們之前設計的空白呢?在節目中給出不同的樣板,更有對比。」李真真發自內心地認可了這個三人組合,想要把他們搬進自己的節目裡,「一組好友,一組陌生人,不同的人之間不同的相處模式,對於同樣的情境,他們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這種區彆也是這個節目能起到的與眾不同的效果。」
陳必裘聽到李真真這麽認真地跟他掰扯,知道這個姑娘是有點上頭了。
你現在跟她越掰扯這件事,她越堅定地捍衛自己的觀點。
「行吧,你要是現在認定了這麽做是好的,那就先好好想一想,但切忌輕易做決定,有這個想法,先晾一晾,彆腦子一熱衝動上頭做決定。」陳必裘說。
「行,我也還準備再跟他們幾天,好好觀察一下。」李真真說,「裘哥,這三個人真的比目前暴露在公眾麵前的形象豐富多了,非常適合做這種生活觀察類節目的嘉賓,他們的性格都具備著一定的代表性,我今天跟著他們,腦海中冒出了很多的靈感。」
陳必裘心底歎了口氣。
李真真這個姑娘,乾活麻利又努力,各方麵的才華都可以豎大拇指,隻有一點,她有點理想主義和浪漫主義,比起出於現實考慮的東西,她更在乎一些作者性的表達,偏偏她的那些表達……該怎麽說呢?又不是文青式的矯情。
陳必裘是真心看中李真真身上的才華。她對節目製作的敏銳度,以及對嘉賓之間的搭配所能激發出的火花,有著無與倫比的直覺。之前李真真跟著他做節目,就常常對他設置的劇本提出修改意見,每一次播出的結果都證明了李真真的敏銳性完全切中了觀眾的內心。
比如一對曾經談過戀愛的男女嘉賓,所有人都提議要把這兩個人給安排到一組去做遊戲,這樣有看頭。事實上,觀眾肯定也愛看這樣的情節。但李真真卻反其道而行,強烈建議把這兩個人放在兩個組裡麵,但是要在每一個對抗環節,讓兩個人對上。
李真真當時是這麽說的:「比起看一對前任在綜藝節目裡被安排成為隊友,要麽在劇本的安排下狗血地曖昧,尋找舊情複燃的可能性,要麽就是為了避嫌,全程不交流,整段垮掉,不如看一對前任在對抗性的遊戲裡成為對手,鬥凶了是舊仇難忘,劃水是舊情難忘,無論什麽樣的角度都有解讀的餘地。」
一番話說得會議室裡所有人心服口服。
而最後,李真真還要求其他所有嘉賓接受采訪,聊他們對於今天遊戲環節的感受,然後把關於這對前任的部分單獨剪輯出來,當著所有人的麵放給這對前任聽。
都不讓這兩個人自己說,因為知道也問不出什麽。
反而讓鏡頭捕捉他們在聽其他人的感受時的反應,眉梢嘴角的動靜都是令人想入非非的留白。
很缺德,但效果拉滿。
陳必裘掛了電話,也在思考,李真真如果真認為這三個人適合一起出現在這個節目裡做常駐,也不是不行。
他對陸嚴河和顏良不了解,但這也意味著這兩個人的酬勞肯定不高。
這檔節目的預算並不高,沒有那麽多的酬勞多請幾個當紅明星。而陸嚴河後麵馬上就要出演《黃金時代》,在陳梓妍的運作下,他以後大概率能紅,說不定就壓中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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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陸嚴河和顏良來說,這是沾了李治百的光,突然能接到一檔節目了。
顏良還有些不安,說:「下次你不用為了我們去跟彆人提這樣的要求,你自己去錄就好了,萬一惹人生氣了,影響了你就不好了。」
李治百一回去就躺沙發上了,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說:「生氣了就不錄了唄,本來我就說了,我對這種節目沒什麽興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樂意跟一幫不認識的人裝感情好。」
李治百這個人特彆真,上了節目也不喜歡裝,確實如此。
「總而言之,多謝我們李哥提攜。」陸嚴河說,「這才剛畢業呢就沾上光了,要是回頭咱們仨真成了這個節目的常駐,也很好,我還擔心我們回頭各自工作越來越忙,見麵的時間越來越少,慢慢就疏遠了。」
「那肯定不在我們。」李治百馬上說,「要疏遠了,也是你小子去上大學了,不怎麽跟我們玩了。」
「拉倒吧,我上個大學就不跟你們玩,這也太扯了。」陸嚴河說,「你怎麽不說顏良要去上京藝了,以後大部分時間也都會住校。」
李治百猛地坐起來,「我擦,對哦,你們兩個九月份都要去住校了,那我就一個人住了?」
「你為什麽不住校?」陸嚴河問。
李治百也是在讀大學的,隻不過不是京藝,是另一所表演院校。
李治百撓撓自己鼻子,說:「住校挺沒意思的,宿舍又小,還要住四個人,當然是回來住舒坦。」
「主要是他有車,要上課的時候就開車去學校上個課,很方便。」顏良說,「要是我們的話,沒有車,很不方便,當然是住校更輕鬆。」
李治百想了想,說:「如果回頭咱們仨學校都在大學城那塊兒,可以考慮一起租個房子,繼續住一塊兒?」
「好啊。」顏良眼睛一亮,說:「如果是這樣就最好了。」
陸嚴河點頭:「反正我肯定是要搬出來住的,如果能一塊兒租的話,還可以跟你們平攤租金。」
李治百嗤了一聲,說:「那你也忒瞧不起我了,你們跟著我一塊兒住,還用得著你們掏租金?」
大款李又上線了。
「欸,老陸,我聽人說你今天在公司鬨出了不小的風波啊。」顏良忽然看向陸嚴河。
「風波?他咋了?」李治百問,「他跟周平安又對上了?」
「不是,今天可沒有周平安的事,是北極光視頻的林總帶他女兒過來了,結果咱們老陸同誌竟然跟林總女兒是老相識。」顏良帶著幾分驚訝說道,「而且,林總在跟咱們公司馬副總談事情的時候,還專門把老陸也給叫上了,大家都在議論,說林總是看中了老陸,要老陸給他當女婿。」
陸嚴河的臉都黑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哈哈哈哈哈哈。」李治百聽顏良講完,壓根沒往心裡麵去,因為知道這根本不可能是真的。
「這些人還是這樣的毛病,聽風就是雨,想到什麽就說什麽。」李治百叨叨,「要是老陸被林總看中了,哪還輪得到周平安那麽不待見他,恐怕周平安見著老陸都要跟見著財神爺一樣捧著。」
顏良也笑了。
「但是彆人可都想不到這些,還說梓妍姐會挑中陸嚴河,就是因為老陸被林總挑為女婿了。」
「真扯。」李治百不屑地撇嘴,「造謠也沒這麽造的,給他們一點墨水都能被他們掰扯出清明上河圖來。」
陸嚴河心底鬆了口氣。
公司裡的人傳這樣的謠言,沒憑沒據,但又無風不起浪,幸好李治百和顏良都是聽了就直接不信,沒有跟著多想。
「我現在算是體會到,什麽叫做人在家中坐丶鍋從天上來了。」陸嚴河無奈地說,「我跟林淼淼總共見了也才四回,這就成人老爸眼中的女婿了,我要這麽招人待見,怎麽不見公司砸個幾百萬,把我給砸紅了。」
「你想得美,就周平安那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範兒,還惦記著他往你身上砸營銷費呢,扯。」李治百說著,對顏良說,「顏良,你可千萬彆指望他,回頭宣傳部丶公關部那幾個部門的人,你自己嘴甜點,跟人打好關係,要是指望周平安幫你打點,那你這輩子都甭想了。」
顏良聽了,哭笑不得。
李治百平時的熱搜,大部分都是他家裡出錢讓公司給買的。雖然他自己總是說他爸媽不關心他,總惦記著生意,對他沒好態度,實際上,在他的事情上,他家裡一直上著心,沒怠慢過。
顏良沒有這個家庭背景,就隻能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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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陸嚴河也沒有想到,林德盛和林淼淼來公司一趟帶給他的影響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大。
周三,陸嚴河照舊來公司上課,一進門就招了前前後後數十道打探的目光。
那些目光充滿探詢的意味,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許多人看向他的眼神都變了,有些譏笑在裡頭。
怎麽說呢,男人攀高枝總有幾分被人看作吃軟飯的意思,而陸嚴河什麽家庭背景,公司的人都知道,他這不聲不響就跟北極光視頻的公主勾搭上了,還能讓林德盛當著眾人的麵給他抬架子,大家腦海中早就編織出了一個前因後果完整的白天鵝愛上窮小子的故事。
陸嚴河不喜歡這些眼神。
但是他也什麽都做不了。
他不能跑到那些人的麵前讓他們收起這副眼神,更不能去做個什麽解釋。
流言就是這樣,隻要沒有人說到跟前來,你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你找上門去,人家還一臉無辜地說自己從來沒有這個意思,是你誤會了。
靠。
陸嚴河默默地忍下這份不爽,進了排練室。
一天,兩天。
陸嚴河本來想著這件事慢慢就會淡化,過去,不都說時間是最好的洗滌劑嗎?
可事情卻並未如陸嚴河所想的那樣,大家看他的目光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周五,陳梓妍總算回來了。
她一回來就約了陸嚴河在公司樓下附近的一家早餐店吃早飯。
「最近幾天過得怎麽樣?」陳梓妍笑眼問他。
陳梓妍點了一碗餛飩,慢條斯理地撇開油花,才吃了一口。
陸嚴河吃的麵。
他嚼完咽下,說:「還行。」
至於那些流言,陸嚴河猜陳梓妍肯定知道了,但他不想在陳梓妍麵前表現出自己頗受影響的樣子。
人不應該為流言所動。
陸嚴河目前還做不到這樣的心態,隻能自己暗地裡死撐著臉。
陳梓妍看著他微微一笑,說:「做藝人呢,被人造謠是常有的事,怎麽跟流言蜚語打交道是必修課,現在遇到這樣的情況,不是壞事,好好借著這一課,修一修你的心性,對未來有好處。」
「嗯。」陸嚴河點頭。
「但我還是要私下問一問,你跟那位林小姐是什麽關係?」
「算是朋友吧。」陸嚴河答,「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行,那就自己端正了姿態。」陳梓妍說,「嘴長在彆人身上,要怎麽說是他們的事,但咱們該怎麽做,是自己的事,我知道你現在心裡麵很不爽,這也沒辦法調試,就隻能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