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
胡昌樂愣了愣。
他自問已經儘可能的將所有問題,都考慮了進去。
其中還有錯漏之處?
在他不解之中,胡昌喜目光幽深:“這世上從沒有永遠親密的盟友,以前的朋友,隨著世事變遷,也有可能成為敵人!”
胡昌樂怔了怔。
“大哥,你的意思是說?”
“丹元門和李家的關係,靠的是利益和實力在維係。如今李金煌坐化,那關係鏈條就隻剩下利益,利益動人心啊!如今這鏈條,已經達到了有史以來最為脆弱的時候。”
胡昌喜淡淡道,“所謂反目成仇,也有可能在一夕之間。”
“隻要我們小小一挑撥!”
胡昌樂眼睛一亮,他怎麼沒考慮到這一點。
還拿著之前的既定印象,去判斷未來。
著實不應該!
“那耿家呢?”
“耿家?”胡昌喜冷笑一聲,眼眸中帶著一絲寒意。
“當年耿家與李家共同進退,對付我胡家,是因為我胡家的香檀生意和耿家有衝突。”
“如今為了你們兩個築基,我已自絕香檀生意,和他耿家早就沒了矛盾。”
“當然,仇怨在前,合作自然不可能。”
胡昌樂不解,“不能合作,又有何意義?”
胡昌喜瞥了他一眼,說道:“不能合作,卻也可以化敵為友。耿家,自然也有遠慮近憂!”
遠慮近憂?
胡昌樂眉頭擰緊,細細思考其中含義。
遠慮指的肯定是他們胡家,如果胡家不再追究當初耿家的仇怨,那遠慮便去了。
近憂呢?
胡昌喜沒有細說,而是直接發號施令。
“老四之前說的那些話,也有正確之處。不管是青丹穀態度,還是李金煌詐死可能,亦或者羅天會的幫襯,我們都必須考慮進去。”
“接下來,老四你去聯係丹元門,看看他們的意思。”
“老二,你把李金煌坐化的消息,傳揚出去,尤其是那些跟李家有仇,或有利益瓜葛之輩。另外,你時刻盯著點李家族地那邊,察看李金煌是不是真的詐死。”
胡昌怒忍不住問道:“我可以動手嗎?”
胡昌喜點了點頭,“殺幾個李家低階修士,試試他們的反應,是可以的。”
胡昌怒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
“很好,我就先收點利息吧!”
“那大哥你呢?”胡昌樂好奇道。
胡昌喜目光閃動,“我當親自去一趟耿家,以示誠意!”
主意打定,三兄弟不再猶豫,當即準備動身。
隻不過,還沒出門,就有人上門拜訪了。
“是丹元門的修士?”
胡昌樂得知消息,不由一呆。
他下意識的看向大哥。
對方對他輕輕點了點頭。
果然,萬事萬物永遠在向前變化,從沒有永生永世的盟友一說!
……
沁花江岸邊,叢山峻嶺無數。
一座孤傲山峰上,一道身著紅雲道袍的男子,雙手背負在後,雙眸遙望千裡外的那一片河灘平原。
李家族地,就坐落在那兒。
房屋依山而建,鱗次櫛比。
山下平原上,藥田無數,芬芳各異。
更有三座巨大的魚池,豢養著三種一階靈魚。
這份資產,不管是哪個築基真修,看了都會眼紅無比。
饒是羅塵,多次參觀過,此刻也忍不住心動。
但想到李金煌生前的種種舉動,他仍舊克製住了心中那份貪欲。
做人,是要有底線的!
而且,這塊巨大的肥肉,也不是那麼好吃下去的。
目光遊離,落在那些藥田魚池上。
尋常時候,其間修士凡人無數,兢兢業業的打理著家族的產業。
隻不過隨著李金煌坐化,最近李家族地處,一片悲樂哀鳴,白幡高掛,紙錢紛紛。
羅塵的目光,不斷逡巡。
遊走在滾滾流淌的沁花江,以及兩岸那些叢山峻嶺之間。
他沒有外放靈識。
那樣,可能會打草驚蛇。
而是用久經鍛煉的雙目,細細察看。
數個時辰後,羅塵收回了視線。
“看來,對李家這塊肥肉感興趣的人,還真有點多啊!”
這一塊地區,和丹霞峰一樣,依舊屬於天瀾仙城管轄。
每過十年,也要上繳一筆租金的。
隻是和那份租金相比,李家的收益,是數倍數十倍!
但天瀾仙城有一個不成文的潛規則。
地,我租給你了。
你要怎麼開發,怎麼經營,那是你的事情。
而能不能守住經營成果,也是你自己的事情!
若是當初丹霞峰那種半荒廢的狀態,其他勢力或者散修築基,自然看不太上。
但李家,早已經把這塊地的潛力,徹底開發了出來。
如果,現在有人能夠將其占據。
那麼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收獲成果!
“我要想守下這塊蛋糕,怕是要費上不少心力。”
羅塵喃喃中,取出一杆幡旗。
色澤黝黑,鬼氣森森。
正是那煉魂幡!
“出來!”
隨著他口吐真言,一具身著甲胄的鬼將自煉魂幡中走出。
即便驕陽高掛,但對他卻沒有任何阻礙。
陰魂達到鬼將級彆後,就不再懼怕這俗世陽光了。
見到羅塵,它當即半跪在地,神態恭敬,再無往日暴躁。
看著小黑,羅塵心中暗自點頭。
當初吞噬了塗山這位散修築基的魂魄後,小黑沉眠了一段時間。
這些年,他時不時就會祭煉這杆煉魂幡。
到如今,他已經徹底和這杆晉升到極品法器的煉魂幡,有了緊密無比的心神聯係。
其內的唯一主魂小黑,也徹底以他為尊。
“守在此處!”
“若有任何築基修士進攻李家,當即稟報於我。”
小黑甕聲甕氣的嗯了一聲,半跪的姿態更加恭敬。
羅塵當即將煉魂幡展開,於這大山中,布下隱匿陣法。
此山沒什麼靈氣,距離也極遠。
若是對李家有興趣的,不會跑這麼遠來。
小黑隱藏此處,被發現的幾率不大。
此舉,既為監視。
也為他羅塵,之後諸多行動如果失敗後的一條退路。
未慮勝,先慮敗。
為了一個李家,羅塵會儘力而為。
若最後事不可為,他自然也不會將自己命給搭進去。
布置好後手,羅塵當即離開。
繞了一大圈,不久之後,他來到丹霞峰外。
隻是還沒進山,他的腳步就停住了。
一道人影,在山外來回踱步,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你怎麼來了?”
看著那人,羅塵眉頭皺了起來。
……
安靜的羅天大殿中,邢宗翰再度開口。
“事情就是這般,我也沒想到那鷹揚勾結了玉真觀不夠,竟然還搭上了神工門這條線。”
上方,羅塵麵色沉凝。
他沒想到,許久未見的邢宗翰,再次相會之時,給他帶來了這麼個消息。
他耐心問道:“他們是和整個神工門合作,還是隻跟魯熔一人合作?”
“應該隻是跟魯熔一人合作吧!”邢宗翰不確定的說道。
想了想,他確定無比的點頭。
“應該隻是單獨的勾結!”
“據我所知,神工門現在想把經營重心轉到外邊去,門主費長秋覺得天瀾仙城的鑄器生意太過激烈,無意繼續糾纏。”
羅塵不解,“那你為何確定,他們三方聯合是要針對我羅天會?”
“個中細節我不清楚,但的確是魯熔親自找上門的。至於天鷹峰和玉真觀為何同意,我就不甚了解了。”
待他說完之後,羅塵陷入了沉思。
他跟神工門有糾葛,但其實並不大,遠遠不到打生打死的地步。
這從其門主費長秋後來,再也沒找過他們麻煩就可以看得出來。
費長秋不動,那神工門就不會動。
被他落了麵子的魯熔,孤家寡人一個,自然也無所借力。
卻沒想到,對方居然在外麵找了幫手。
意氣之爭?
還是,是為了那本二階煉體功法?
亦或者,眼紅我丹霞峰財富?
忽而。
邢宗翰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口出聲。
“天鷹峰和玉真觀或許,是為了築基丹而來!”
羅塵愣住了。
“築基丹?”
“對!”
邢宗翰重重點頭,神色無比肯定。
“他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