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鳶忍不住眼眶的酸熱,眼淚簌簌落下。

趙非荀抬起手,指腹拭去麵頰上的眼淚,動作極儘溫柔與耐心,語氣低柔,像是哄著她一般,“說這些往事,不是讓你心軟去認回南定王,而是想讓小鳶兒知道,他的確錯了,如今也在學著做一個父親,去愛護自己的女兒。”

錦鳶伏在他的懷中。

落淚不止。

想起她第一次見南定王時的嗬斥,想起他之後與自己的幾次接觸,最後記憶定格在滄州的將軍府,他為自己笨拙的戴上花冠,說著父母送子女出嫁時的叮囑,最後又一改珍重,說‘今日是你的好日子,高高興興出門去’

那時,滿堂笑聲。

亦是她記憶中最為幸福的一刻。

沒想到——

送她出嫁的當真是自己的生父。

又想起大公子所言件件往事,提及南定王為自己做的一切……

錦鳶鬆開攥緊的手指。

割開的傷口已不再流血。

她輕聲道:“明日…我想見見王爺……”

趙非荀垂首,溫柔吻在她的眼瞼上。

“好。快睡罷。”

這一夜。

錦鳶做了很長很長的夢。

她又回到了幼時家中,她一人孤零零的躲在窗外,看著屋中油燈下其樂融融的爹爹、母親、小蝶,而她在外麵,無人察覺……

她偷偷落淚。

甚至都不敢哭出聲。

生怕被母親、爹爹察覺,反而讓他們更不喜自己。

她忍著、忍著。

從難受、到逐漸麻木——

忽然從身後傳來一道溫柔的呼聲。

……

“小鳶兒。”

……

“小鳶。”

……

“咿呀呀……”

……

她回頭看去。

身後早已不是空蕩蕩的院落。

而是大公子敞開胳膊,正等她撲入懷中。

是南定王愧疚、憐惜的目光。

還有她的女兒,在繈褓裡手舞足腳的發出細微的聲音。

另一邊是屋中她從未得到的溫暖。

錦鳶猶豫了一瞬,抬腳朝著大公子他們走去——

過去…就讓他們都過去罷。

她想要走向自己的未來。

喜樂順遂。

有人愛護、愛護、扶持的未來!

次日,錦鳶在洗漱後,就見到了南定王。

他刮去胡子、脫下鎧甲,著一身銀灰圓領長袍,身上皆是武將的粗獷,卻偏偏在錦鳶麵前,眼神分外的溫柔,戾氣收斂的一乾二淨。

他敏思苦想的半夜,這會兒搓著手,道:“小鳶,關於身世一事也的確是爹爹說的莽撞了,你一時不習慣也正常,爹爹也不是逼著你立刻就要認我,不叫爹爹也行,叫王爺也行,咱們父女慢慢來,隻要你能讓爹爹時時見——”

“父親。”

南定王附和著點頭:“哎!這樣叫也行!”

顯然是還未反應過來。

屋中的幾人看王爺難得不英明,一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南定王愣住,回想了下,表情驟變,驚喜道:“小鳶你叫我什麼?父親?哈哈哈父親!!!”說著,他看向自己的心腹,撫掌大笑,得意的炫耀道:“聽見沒有?!本王的女兒叫本王父親了!!哈哈哈——我有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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