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
他將茶盞中茶水一飲而儘。
當初的決定,他絕不後悔!
當時的大夏邊境的動亂被全部鎮壓,看似一番欣欣向榮之象,但京中朝廷風雲詭譎,更不允許一個武將的聲望壓過新登基的聖上。
哪怕他無心眷戀,可其他武將呢?
那時候的大夏,當崇文抑武。
不可再縱容武將繼續獨大。
他的激流勇退,為了大夏的百姓,更是為了當初定下的諾言——要讓大夏的百姓過上好日子。
陛下雖曾走錯過路。
陳家曾也是衷心之人。
陳貴妃亦是一心隻有陛下的癡情人。
可人心在權勢麵前,總會漸漸迷失自己。
他保住了自己,陛下也總算醒悟,今夜他們對飲時,陛下問他是否有意要過繼一個孩子?
“陛下,臣都這個年歲了,當人祖父都不為過了,再過繼一個孩子當人爹?這老來得子的福氣我可不要。”
他應當是這麼說的。
當初他以錦氏解了情毒,那時的錦氏沒有懷上,注定是他子嗣緣薄。
雖錦氏變了,她的那些動作、心思,令他不恥。
但當初她也是一個青春正好的姑娘,將她扯入這王府,孤零零過了十幾多年,連個孩子也沒有,他才經曆了這一夜的孤寂,而錦氏,想必在這二十多年裡日夜都要經受。
罷了……
南定王扔開茶盞。
從條案上扯出一本空白的折子,抖開、鋪平。
提筆蘸磨。
寫下請封正妃奏折。
*
錦氏從飛花堂走出。
婆子連忙迎上前,扶著她回自己院中,目光擔憂的看著側妃的臉色。
每次側妃從飛花堂出來,臉色總是不好。
今夜亦是如此。
好好的一個大年三十,本該是高高興興的。
直到回屋進了房間,婆子要下去端來羹湯,被錦氏一把抓住手腕,低聲詢問:“吩咐你去處理的楊婆子、那幾個盜匪都處理乾淨了?不會再有問題是嗎!王爺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今晚和我說的那些話,像是話外有話……”
婆子心口也不禁跳了下。
隻是屋子裡光線晦暗。
遮掩住了。
她轉過身去,安撫道:“都處理妥當了,側妃彆自己嚇自己了。您看,今夜王爺從宮中回來,隻傳了您一人,那些鶯鶯燕燕一個都沒見,可見在王爺心裡,您與其他人是不同的。今兒已經是年初一了,天色都快亮了,快些歇息罷,彆多想了。”
錦氏這才鬆開手。
喃喃了一句,當真是我想多了麼。
婆子眼看著就要勸成了,卻又聽見錦氏說了一句,“我去小佛堂再頌一卷經。”
許是殺孽太多。
再加上春景園那邊遲遲不讓她進入,替換的藥丸換不回來,錦氏再度開始失眠。
每日能睡兩個時辰都算是好的。
這一夜又因南定王的幾句話,在小佛堂跪了半夜。
次日梳洗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