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搖扶著她進裡間歇息。
柔聲勸道:“姑娘這會兒才回來,想必還要沒有用過晚膳,不如我去煮一碗爛糊麵兒,小廚房還有熬的雞湯,提鮮又容易克消。”
錦鳶沒什麼胃口。
但架不住竹搖勸著,勉強吃了兩三口。
洗漱歇下後,她合上眼,渾身疲憊,卻毫無睡意。
想起名醫堂那位大夫之言,她一陣心驚,又披衣起來寫了一封信,請袁大夫或方亨大夫方便時回京一趟,錦鳶在歸來一字後猶豫片刻,最終未寫明所為何事。
將信交給北暉寄送出去。
她才回裡間再度躺下。
黑暗中,她頭疼欲裂,兩側額角陣陣脹痛難以緩解,哪怕用過藥油,膝蓋處仍傳來陣陣鈍痛,入睡後,卻是噩夢連連,她夢見小蝶被人追趕打罵,夢見她縮在巷子裡,被人拳打腳踢,夢見她抱著膝蓋,在冬日裡瑟瑟發抖……
耳邊縈繞著她一聲又一聲的長姐救我。
她深知是夢。
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次日醒來後,她看著鏡中臉色蠟黃的自己,哪怕上了妝粉也蓋不住,渾身叫囂著疲憊,在起身時,甚至暈眩了一陣,她連忙撐住梳妝台,才免於跌倒。
暈眩過去後,她偏首,看著銅鏡中滲出冷汗的女子。
形容狼狽虛弱。
自己……
她是怎麼了?
怎麼會變成這般虛弱?
她皺了下眉,似有驚疑,又想起日夜所困自己的思緒,她垂下唇角,苦笑一聲。
或許——
症狀出自她的心。
壓下這些紛亂的思緒後,錦鳶稟過姚嬤嬤,說今日要出門一事,本想說是出門去鋪子裡,但姚嬤嬤擔憂她臉色不太好,錦鳶才改了口,說是去尋姨母說話。
姚嬤嬤看她眉間抑鬱之色,歎息一聲,也就準了。
錦鳶帶著竹搖、北暉,套了馬車出門去小院。
而在她出門沒多久後,王府派了人來,說是錦側妃邀錦娘子過府說話。
園子上下奴仆都知,錦側妃與錦娘子關係好,時常走動,眼前這個傳話的丫鬟時常來傳話,門上的小廝自然知道她是錦側妃身邊的大丫鬟。
說道錦娘子今兒個剛出門不久,聽說也是去王府呢,他們兩邊兒不巧錯過了。
丫鬟得了回複,客氣的道了聲謝,塞了個荷包過去。
誰知,等丫鬟回錦氏院中,卻未見錦娘子身影。
婆子見她一人匆匆歸來,挑眉問道:“怎麼不見錦娘子來?”
丫鬟先福了福身,才疑著回道:“奴婢去春景園,門口的小廝說錦娘子才出門不久,說是來咱們王府看側妃,奴婢還當是在路上錯過了,錦娘子沒有來麼?”
婆子搖頭:“不曾見人來啊。”說完才看向錦氏,察覺到側妃麵色不善,抬手讓丫鬟退下。
錦氏緩緩褪下纏在腕間的佛珠,無意識的撚動佛珠。
眉間卻不安的輕輕跳著。
“許是錦娘子先要去其他地方,晚些時候再來王府呢?”婆子輕聲開口勸慰。
錦氏:“錦鳶在京中舉目無親,她又不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