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蝶不解地看向錦父。
這幾個月錦衣玉食的生活,讓錦蝶乾瘦蠟黃的小臉逐漸豐盈起來,皮膚也變得白皙,身量也漸長。
錦母生得模樣平平,卻有一雙極漂亮的眼睛;錦父生得斯文儒雅,錦蝶的好底子在這幾個月逐漸顯露出來。
錦父渾濁的眸子一眼不眨的看著她——
在她臉上,能看到垚娘的溫柔。
亦能看到自己年輕時的模樣。
這個女兒,是他和垚娘的孩子。
為了小蝶,他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
錦父的喉結滾了下,最終沒有回答女兒的詢問,她的女兒,不必知道這些肮臟齷齪的計算。
一切都讓他來籌謀打算。
“爹爹看見小蝶在錦家過的這麼開心,爹爹當然也開心。”錦父敷衍了過去,又說有些困乏,今日先歇下。
第二日,錦父送錦蝶出門去女子學堂後,也撐著拐杖,對伺候的仆婦說他要回家去取些東西。
仆婦並未懷疑,甚至還詢問他要不要套輛裸車,錦父謝過好意。
可他卻不知,在離開院子裡,那名仆婦放下笤帚,去向管事告假,說家裡人病了,急尋她回去一趟。
最近錦家恰逢喜事,上下管理鬆泛,輕而易舉就出了錦家後門,雇了頂小轎趕去南定王府。
錦父病軀,今日全靠一股勁撐著。
豈能和馬車、轎子比?
還未等錦父尋到趙府,從巷子裡冒出來兩個孔武有力的小廝,要將錦父‘客客氣氣’的請入一輛馬車,錦父心生戒備,扯著嗓子就要呼救,被小廝一巴掌捂住,兩人配合,連拖帶拽地把他扔進馬車裡。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馬車在一間破廟前停下,錦父被小廝扛著走上陡峭的石階,進了破廟中,才將他身上的桎梏解開。
錦父驚恐的瞪著小廝,聲音嘶啞、喘息急促:“光天化日之下——你們、你們當街拐人!想要做什麼?!”
小廝充耳未聞。
廟門外響起兩道腳步聲後,小廝才躬身退出去。
錦父死死盯向門口。
胸脯下的心臟劇烈跳動。
想必來人就是指使者。
他一生謹慎,從未得罪過什麼人,究竟是誰如此怨恨他?
可當‘指使者’現身後,錦父看著眼前的兩個婦人,卻愣了下。
其中一位婦人衣著華麗,頭戴長帷帽遮住麵容,另一婦人年紀大些,但也穿著不俗,應當是高等仆婦。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將我拐至此處?!”
仆婦開口,“您是垚娘的夫君,小蝶的父親,何——先生是麼?”
錦父瞬間生出濃濃戒備,“你們究竟是誰!”
仆婦並未將他的戒備放在眼中,言語中帶著一分高高在上的語調:“我家姑娘是南定王府的錦側妃。”
南定王府的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