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錦鳶而言,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著,備受煎熬。

深夜洞穴,花階臥春。

欲難自抑。

隨著汩汩湧來的熱浪,催生出一身又一身的汗水。

趙非荀遊走的手忽然停下來,掐住了小丫鬟的腰,將她架開了些距離,見小丫鬟麵色潮紅,杏眸迷離著,腰肢更是似水般軟著坐不住,才被提開些,小聲的喘著氣又要倒下來。

一派不甚嬌弱之態。

趙非荀眼底有抹淺淺的笑意閃過,一手抬起了,在她麵頰上輕拍了下,說了句:“自己坐好。”

男子的話音突兀響起。

驚散了一室的曖昧。

錦鳶倏地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像是菟絲花似的靠在他胸前,麵頰霎時爆紅,囁嚅了句‘奴婢冒犯’後,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下來,在旁邊坐好,垂首時露出的一節後頸都染上嬌羞的顏色。

趙非荀多看了一眼,才收回視線,轉動了下火上架著的野兔肉。

樹枝翻轉時,烤出來的油落進火堆裡,發出爆裂聲。

火光也跟著搖曳,在洞穴中的岩壁上投映著搖晃的影子。

錦鳶聽著聲音,慢慢抬頭看著。

她知道此時自己不應當沉默,關於小姐、關於顧公子、關於…自己,她有太多的疑問與不安縈繞在心頭,想要追問他緣由,可當視線落在他的側影,心跳逐漸亂了。

“大公子……”

她逼著自己開口。

“說。”

他連頭也不曾回一下,語氣極為隨意的說了聲,手上仍在翻轉著火堆上的兔肉,專心致誌,渾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搬了塊石頭坐在上麵,鬥篷隨手被解下來扔在一旁。

衣袍褶皺,衣擺有泥濘留下的臟汙。

此時此刻,與趙府大公子、趙大將軍的恍若二人。

錦鳶呆呆的望著,恍惚間,忘記了他的身份,也有些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她想著,自己許是癡了,又或是瘋了。

趙非荀聽著小丫鬟開了口,又停下來,忍不住側眸看了她眼,淩厲的眉眼攏著暖橙色的火光,挑了下眉,語氣也不複生冷:“腳又疼了?”

她的心驟然酸軟。

無數複雜難以明喻的情緒堆積膨脹著。

至此,大公子還在關心她。

哪怕他憤怒、斥罵、甚至於是發泄淩辱於她,她仍能像從前那樣畏懼他,想要遠離他。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錦鳶緩緩搖頭,回了句不是腳痛,嘴角攢起一抹不太自然的微笑,脫口而出的話卻成了:“大公子在邊疆時也常打獵麼?”

不對,她要問的不是這句話。

應該是與小姐顧公子有關的事才對。

而不是這些無關緊要的閒話。

但在趙非荀眼中看來,向來問什麼答什麼的小丫鬟突然冒出這個問題,趙非荀看起來覺得新鮮有趣,當真也回答了她:“是。”

是什麼…?

下一句她該問大公子究竟想如何處置小姐他們。

可是,鑽出口的話又成了另外的句子:“那是獵到野兔多還是野雞一類的多?”

“邊疆苦寒,這些都不多。”

錦鳶——

你該清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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