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送來的衣裳許是從成衣鋪子裡現買來的,估計她身份,買的是尋常的棉布裙子,淺綠外衫、湖藍的裙,腰身做小了,穿上身反倒將錦鳶的曼妙勾勒出來。
她心中亂,也不曾注意到。
匆匆穿好衣服後就敲了下車壁,生怕讓人等久了又要惱。
趙非荀進了車裡。
視線隨意從她身上掃過,回正後似是注意到什麼,又移過去看一眼。
這穿的是什麼。
他拎起手邊的鬥篷扔過去,“披上。”
小丫鬟嚇了一跳,抬頭看他,杏眸水汪汪的,還未開口情緒早已都寫在眼底。
無非是什麼奴婢不敢之類。
趙非荀眼神駭人,掃去一眼,小丫鬟噤若寒蟬,垂首把鬥篷圍上,擋住身子,瞧著表情還有些不知名的委屈。
趙非荀摸索著指腹,沉下的嘴角上揚了些。
停了許久的馬車緩緩晃動前行。
錦鳶小心翼翼的問著:“大公子要帶奴婢去哪兒?”
她惦記著老父、幼妹,每日都惦記著家去看看。
趙非荀不曾回答,反而另問她:“每月都是這個日子休沐?”
錦鳶心驚,扣著掌心的手指收緊。
這些都是後宅瑣碎之事,他是從何處知曉的?
臉上不敢露色一分,垂首應了聲“是”。
趙非荀扔過來一樣東西,落入錦鳶的懷中,她低頭看去,耳邊聽他說道:“每月休沐去城羽營後門出示這東西,自會有人來接應你。”
扔來的是一塊令牌。
沉甸甸的金色,上麵刻著一字。
錦鳶不識字,但也知道令牌意義非同,她心中驚疑,脫口問出:“大公子給奴婢這令牌是何意?”
小丫鬟被嚇到,視線撞上他看來的眸子才慌張垂下臉,不敢再逾越抬首。
這會兒膽子倒是又小了。
趙非荀淺淺勾了下嘴角:“等下去後自然知道是何意。”
錦鳶自認愚鈍,仍不解。
她還要追問,隔著馬車壁傳來輕風的聲音。
“大公子,到了。”
錦鳶看向趙非荀。
他卻對自己揚了下顎,命她下馬車。
錦鳶心中狐疑且不安,提著心推開小門跳下車架。
馬車停在一條幽靜的巷子口,錦鳶看著眼前的巷子覺得眼熟,輕風已來到她麵前,朝外伸了下手:“錦鳶姑娘,外麵請。”
她輕福一禮,已作謝禮,方才走出巷子。
不遠處,竟是自家門口。
一位郎中推門而出,小妹錦蝶一路送出來,十歲不到的小姑娘有模有樣的福禮謝過大夫。
這位郎中麵生,不是常給爹爹看病的那位。
是爹爹病得又重了?
家中隻剩下半兩不到的銀子,哪裡請得起其他郎中來看病?
錦鳶心緒混雜,快步跑上前去,揚聲喚人:“小蝶!”
小妹看見錦鳶回來,故作成熟的臉上立刻露出小兒才有的燦爛,對郎中道:“是我姐姐回來了!”又朝著錦鳶用力揮著胳膊:“姐姐!”
錦鳶還未站定,小妹拉著她的手,高興的臉頰微微發紅,嘰嘰喳喳的說起話來:“前天爹爹染了風寒我嚇壞了,正打算出門去請大夫,恰好遇上這位袁大夫在我們家屋前避雨,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