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鬼,水鬼,夢鬼這些都是超越六層卻未達到七層的存在,按照鬼貨郎的說法,地鬼也是曾經被人所駕馭,嘗試突破鬼神境失敗之後,遺留在隱界深處的鬼。

有水的地方就有水鬼出沒,長期做噩夢的人會吸引夢鬼,在樹林中凡是有人有所祈求,也能引來地鬼的神龕。

左今也和班主此刻全都處在即將邁入七層的關卡處,若論實力,地鬼應該不相上下。

當然,桑雀指的是地鬼真身,而不是那些派出來討債的鬼奴,當初在黑山村,纏著李家寡婦的地鬼就是個鬼奴,不是真身。

就像那些水中屍體全都是水鬼的鬼奴一樣,水鬼和地鬼這類鬼的真身都在隱界,不會出現在真實世界,也無法被徹底消滅。

桑雀臉色蒼白,勾魂索在迅速吸走她體內的力量,她感覺心臟的跳動已經變得極其緩慢,身體僵冷像死屍一樣,再不想辦法,她真就隻能任人宰割了。

顧不得思考太多,桑雀垂在身側的手腕還能動,她用身上的金屬飾物用力劃破手,任憑自己的血滴落。

“我以我血做貢品,請你阻止這場進階儀式,助我脫困,事後……事後一月為期,以我魂魄還願!”

既然要求地鬼幫忙,那就索性把眼前的問題也一起解決了。

身為巫女的後人,桑雀覺得她對一個鬼來說,最有價值的就是她的魂魄。

至於之後怎麼還願,桑雀另有打算!

話音一落,桑雀後頸一涼,被一隻乾枯長毛的爪子摸了一把,那股冰涼陰冷的感覺讓她毛骨悚然,控製不住地打了個顫。

這一顫之下,桑雀身上的勾魂索略微鬆動,桑雀趕忙拚儘全力使用瞬移,與此同時,她感覺有隻冰涼的小手在她身上拉了下。

桑雀落在遠處,雙腿僵硬得無法打彎,地麵還在持續震動,她轉身時差點摔倒。

“木蘭!”

喬靈發現她脫困,趕忙過來將她扶住,見她氣血虧損,取出一丸藥遞到她嘴邊。

桑雀吞下藥,驚愕地看到勾魂索將詭新娘鎖在原地替代了她,詭新娘沒有蓋頭,鎖鏈跟詭新娘身體接觸的地方冒出點點火星,詭新娘痛苦掙紮,身形不斷閃爍,試圖脫離勾魂索,卻無濟於事。

陰童出現在桑雀身邊,單手舉起詭新娘的蓋頭給桑雀,腦袋偏向一邊,不看桑雀。

是陰童剛才陰了詭新娘,故意把詭新娘留在勾魂索裡,甚至還搶走蓋頭,意圖拿蓋頭讓桑雀不要怪她。

陰童確實比較聰明,如果詭新娘沒有被留下,恐怕勾魂索又會朝她衝過來。

也幸好陰童跟她之間的契約很嚴格,不然就陰童這個性子,留在身邊真的很危險。

詭新娘是收不回來了,在詭新娘被勾魂索消耗光之前,勾魂索勾不會再攻擊她。

“他們在做什麼?”桑雀留意到不遠處那群雲州的人,全都狀態詭異。

喬靈發現桑雀後頸上有地鬼留下的青黑印記,心中一凜,皺眉道,“他們想要獻祭他們所有人的靈魂,咒殺左今也。”

桑雀眉頭蹙起,心情有點複雜。

她目前還不了解左今也,隻看他過去做的事情,他進階到鬼神境,對整個詭王朝來說,可能是弊大於利,將來甚至會威脅到現代。

但那畢竟是親生父親……

儘管心裡矛盾糾結,但是桑雀還是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她無力乾涉。

大地不斷塌陷,深淵已經擴大到他們所在的樹林,雲州那群蠱師和鬼婆全都盤坐在倒伏的樹木間,麵對著戰場中央,四百多人臉上寫滿決絕。

為首的老嫗舉起雙手,聲音顫抖卻又充滿力量地喊道:“吾以血為契,以魂為咒,咒左氏惡賊,大玄此代丞相永墜地獄之淵,受烈火焚身之苦,遭寒冰刺骨之痛,惡鬼噬咬,永不得脫!”

眾人齊聲附和,聲音如雷鳴般在夜空中回蕩。

他們開始低聲吟唱古老的咒語,每一個音符都凝聚著他們的生命之力,奇異的黑暗出現在人群中,吞噬一切光亮,令人窒息。

所有人緊盯著左今也的方向,將對準自己胸口的匕首緩慢的刺進心臟,讓疼痛和瀕臨死亡的絕望組成世間最惡毒的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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