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遙真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那是誰。
“我上次跟你說的貨郎。”
鬼貨郎本身就有這樣一種能力,讓人記不住他,普通人就算一天見他八次,也次次都當初見。
遙真目前實力在四層,有她師父給的九歌信物,看見鬼貨郎都要仔細辨認一陣才能想起來。
“九歌的鬼貨郎?”
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桑雀沒必要硬裝不知道。
“嗯,驅使五鬼方麵的門道,最早就來自於九歌,鬼貨郎是其中佼佼者,凡是有人請五鬼成功,他就會出現,跟人做生意。”
桑雀微微點頭,她忽然感覺,巫娘娘附加在她身上,防止她身份暴露的那股力量不起作用了。
九歌的人,開始逐漸靠近她了。
是因為她實力提升,有了自保之力,還是因為巫娘娘的力量越來越弱的緣故?
不一會,鬼貨郎就到了兩人麵前,放下擔子,躬身對遙真一笑。
“又跟您見麵了,傷勢恢複得如何?”
遙真道,“上回回去,正巧鈴醫在我師父那做客,順手就給我治好了。”
遙真一向坦蕩,說這些話絲毫不避著桑雀,也是想讓鬼貨郎知道,桑雀可以信任。
畢竟桑雀這段時間收留流民,整治土匪這些事,都讓遙真對她刮目相看。
鬼貨郎看向桑雀,明明沒見過桑雀,卻對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和親切感。
鬼貨郎的實力明顯比桑雀高,也比遙真高,但是他作為一個貨郎,無論麵對誰,都是尊稱‘您’。
“這位姑娘,可要看看我的貨品單子?若是有您需要的,咱們可以以物易物,您若是有我想要的,我也可以上門來收。”
鬼貨郎拿出一個發黃的硬皮冊子,遞給桑雀。
桑雀接過冊子,心不在焉地翻開,之前她還在想,要怎麼聯係九歌的人,但是真正見到,她又開始猶豫,要不要表明身份。
實際上,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她是要繼承巫娘娘遺留的一切,重振巫廟還是乾脆舍棄過去的一切,建立全新的勢力。
這是她在準備塑造神像的時候,開始思考的問題。
重建巫廟,她可以直接得到九歌的協助,拉攏那些還信仰巫娘娘的人,前期發展可能會容易些。
但這樣她更容易被鎮邪司盯上,或許沒等她成氣候,鎮邪司就會不惜一切代價滅了她。
若是放棄巫廟,從頭開始重建一個全新的勢力,前期或許會艱難些,但是相對安全,可以苟起來打好根基。
等到鎮邪司反應過來,她已成為大樹,無法再被連根拔起。
桑雀自己,更傾向於後者。
想明白之後,桑雀將注意力放在冊子上,上麵有很多東西。
除了各類陰物,還有各種邪祟甚至是惡鬼都有兜售,隻是需要的物品千奇百怪,什麼雙生子的胞衣,斷掌紋的手,八字極凶之人的命帖等等。
還有一些書,《紙人秘術》《傀儡秘術》,連桑雀熟悉的《奇門遁甲》《天工開物》和《缺一門》都有。
桑雀翻看幾頁,看到一個自己現在正需要的東西。
一顆痣。
名字就叫一顆痣,是鬼貨郎自己製作的物品,他把這種東西叫‘秘器’,這個詞原本指代的是棺材,現在指代由特殊工匠,以特殊法門製作出來的特殊物品。
鬼戲班那個傀儡師製作的傀儡,就是一種血肉秘器,介於生和死之間,介於人和鬼之間。
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