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中的棺材是孕育賭鬼的東西,而賭鬼手中的骰子,才是他真正的核心。

以桑雀目前的層級去肢解賭鬼,實屬勉強,但陰童潛力無窮,原本就在鬼級,桑雀要不是有心燈保護,她的魂魄能在九幽之中跳崖式墜落。

這一刻,桑雀拿下臉上的夜遊使麵具,靠著自己在危急時刻特有的專注力,一瞬間,就讓九幽之中的階梯坍塌。

魂魄墜入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陰童緊跟在後,來自九幽中的黑暗力量像一縷縷狂風,瘋狂衝入桑雀脆弱的靈魂,帶給她強烈的不安和恐懼感。

這些恐懼感又被陰童貪婪的吞噬,讓陰童的力量迅速壯大,對桑雀身體的侵蝕也進一步加強。

不過呼吸間,桑雀在九幽中的層級就超越了心燈所能保護的範圍,無論現實還是魂魄所處的九幽,無邊無際的黑暗從周圍包裹上來,壓滅一切光亮。

深寒不斷侵襲,讓她渾身僵冷,慘白沒有血色的皮膚上浮現一塊又一塊的屍斑,散發出死人的腐爛味道。

千麵驚訝地睜大眼,被桑雀突然的變化嚇得忍不住後退,感覺桑雀的氣息變得越來越滲人,整個人好像要被黑暗吞噬,要變成新的惡鬼一樣。

桑雀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她越是接近第四層,陰童肢解賭鬼的成功率就越高。

所有的一切都在瞬息間發生,陰童的手伸出去,握住虛無,隨著陰童從桑雀身上不斷汲取恐懼,賭鬼的手臂在陰童掌心迅速有了實感,被陰童緊握住,猛地一拉。

賭鬼的手臂從他身上脫離,連帶著,骰盅上一個骰子消失不見。

原本三個四,變成兩個四,八點。

按照賭場的規則,兩個骰子賭大小,大於七點就是大,原本莊家通殺的賭局瞬間變成了千麵贏,桑雀輸。

襲擊千麵的力量也在這一刻崩解,隨之而來的,是賭鬼對桑雀的襲擊,以及對陰童的反擊。

唔!

桑雀悶哼一聲,感覺胸口突然遭受重擊,衣襟裡的替死草人炸開,但是仍有一股陰寒刺骨的力量往她身上猛撞。

那是陰童遭受賭鬼襲擊,反噬給她的力量,就像在黑山村時,剝皮匠被陰童扯斷手,最後剝皮匠又擰斷了嚴道子的手一樣。

替死草人一次隻能準備一個,好在桑雀身上還有遙真加持過的銅錢內甲,能夠抵擋一次四層惡鬼的襲擊,陰童承擔了一部分力量,剩下的部分銅錢內甲完全能抵擋下來。

銅錢內甲上爆發出陣陣暖意,驅散那股陰寒,也讓桑雀身體的僵化逐漸減緩。

“我看見賭鬼了!”

千麵在一旁驚呼出聲,按道理賭鬼是四層惡鬼,她就算接近四層,也看不到賭鬼的身形,但是此刻,千麵清清楚楚的看到身穿臟汙布衣,低著頭,麵部一片漆黑的吳仁興。

他的手臂還在,隻是扣在手裡的骰子從三個變成了兩個,另一個在他身旁那個雙眼空洞的小女孩手裡。

雖然賭鬼的層級比較高,但是千麵此刻卻覺得,那個小女孩給她的壓迫感更強,隻是看一眼,她的靈魂和體內的邪祟就像麵對著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讓她和她的邪祟都抑製不住的害怕和恐懼。

賭桌驀地消失不見,失去一個骰子的賭鬼層級下降,麵對桑雀和千麵兩個走陰人,本能退避,身形閃爍間,衝破桑雀的祟霧,朝賭坊大門處逃竄。

桑雀一動,疲憊感襲來,她踉蹌了下差點摔倒,陰童隨之消失,桑雀掌心多了一枚人骨骰子。

周圍影影綽綽,突然出現許多笑容詭異的半透明人影,全都伸手朝桑雀和千麵這邊撲來。

“是鬼奴!”千麵見多識廣認出周圍這些黑影,全都是被賭鬼殺死控製的小鬼,也就是鬼奴。

隻要達到四層,就有豢養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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